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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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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死亡的第一天。

夏郁翡突发奇想跑去纹了个身,是到一家巷尾名不经传的刺青店做的,她很满意,付钱的同时还附带一张签名照,用歪歪扭扭的字祝福店长生意欣荣。

等陶琅鸣得知时,早就为时已晚。

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夏郁翡裹着雪白毛茸茸披风坐在沙发卡座里,他盯着,直接问:“你纹了一个花臂?”

夏郁翡有点儿小感冒,喝水都是苦的,正握着玻璃杯,闻言,抬起脑袋,眼睛湿蒙蒙的,话也答得乱七八糟:“对,我纹了两条花臂,左青龙右白虎,据说镇邪的呢。”

这么离谱的话,关键是陶琅鸣还真信她的性子能赶出来。

一激动,就被眼泪糊了一脸,“夏郁翡!”

乍听起来要雷霆大怒的样子,夏郁翡睫毛弯起,笑意刚要融在眉眼里。

下秒,陶琅鸣问:“你是不是很难过啊?”

夏郁翡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无端地显出一种格外伶仃出来,引人感知到难过。而她垂下睫毛时,又一星半点都看不见了:“大陶,谁家生病了不难过,我这副凡胎肉/体眼下可娇气了,你可别说点什么刺激到我的话,我受不住……”

话落地。她懒洋洋地从卡座站起来,随着质地丝滑的披风沿着肩膀滑下去,里面穿的是品牌方礼服,露出的一小截脚踝处,恰好将隐藏起来的纹身图案暴露了一点点出来。

陶琅鸣盯着那个部位,反应了很久才看出,覆在雪白肌肤上颜色像是红宝石一样的纹身,形状就像是烈日的火焰。虽不知为何会纹这个,莫名的,他有种不合时宜的直觉,或许跟和温见词有关。

夏郁翡拒绝谈起为何会纹这个,一问就是敷衍,声称女明星有很多秘密的,哪能什么事都往外说。

久而久之,陶琅鸣看她正常工作,正常吃饭睡觉,也就收起了好奇心。

继续死亡的第一个月后。

夏郁翡的小火焰有些褪色了,望着脚踝处变成像是胎记似的纹身,一点儿都不艳丽夺目了,不免有些感慨,这上色的颜料也给她用得太差了一点儿。

次日,她抽出时间去补了色,将火焰染得更烈许些,特别是戴个脚链首饰,嵌在细链上面的珠坠贴着肌肤垂下,颜色剔透得似将落未落的眼泪,就落在火焰中间。

衬得慢悠悠行走间,裙摆浮动,露出的一截脚踝骨极美,自带着股旖旎撩人的风情。

在这酒醉金迷的名利场里,夏郁翡虽属于镶边的小角色,但也会偶遇到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温见词。

这种偶遇的机会甚少,都是远远地站着,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簇拥着眉目淡漠的温见词出现,他也同样西装革履,外头披着件剪裁得当的长大衣,气场极盛,处处透着世俗凡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随着进慈善拍卖会场时,隔着无数闪光灯和重重人群,温见词的视线不经意地与她相遇。

夏郁翡双眸怔了秒,站在原地未动,忽而觉得脚踝被什么灼烫了一下,那股不知名的刺痛,是从纹身迅速地延展到她的心脏里,好似提醒着什么似的。

也就短短的一秒。

疼痛消失的同时,温见词也消失在了她视线范围之内。

这场拍卖会,他当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夏郁翡当不知名的小三线女明星,两人全程再也毫无交流。

他屈尊纡贵的一个眼神,砸个上亿慈善款,便提前离席。

她是被举办方邀请来当花瓶摆件的,僵硬着薄而纤弱的后背,一直坐到散场结束才能走。

后来。

夏郁翡又一次偶遇到温见词,已经是夏季时分,距离她自定义的“死亡时间”过去三个月。

正如陶琅鸣所言,娱乐圈这种地方什么消息藏得住?

她感情状况如何可能无人在意,但是太子爷身边空出了一个位,还是有不少人在意。

夏郁翡不知温见词会不会再去挑个合心意的小鸟雀捧在手心逗弄。但是别的资本,似乎也想效仿太子爷养金丝雀的乐趣。

夏郁翡因为新签下的女三号角色,跟剧组导演去参加了一场私下的酒局,说白了,就是大家一起上阵拉投资。

未料到,对方资本没看上女一号,倒是看上了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女三号。

当导演说,想把她换成女一,夏郁翡眉心微微蹙起来,说:“我这演技就不挑大梁了,宋导,你这么高风亮节的品德,可千万不能对资本低头。”

“……”宋蔼明很想澄清,他品德也没那么好。

何况人家就是点名了要夏郁翡。

当晚酒局差不多散场,夏郁翡想起卫生间补妆的途中,就被紧随其后的程子珉给堵住了去路,走廊上静悄悄的,比起人多眼杂的热闹包厢,倒是是个暂时谈事的好地方。

程子珉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颇有斯文败类那种风度,也衬得底子不错的五官愈加清雅。

可惜不符合夏郁翡的择炮友标准,漆黑的眼睛只是静静看着,里面瞧不出一星点心动。

在程子珉要拉近半臂距离的时候,她先说:“程总,我记得您才新婚不久吧?”

“你介意这个?”程子珉反问一声,又言,“我和她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平时在家都睡不到一处。”

他家世能力什么都出类拔萃,却不能自由做主婚姻。但是豪门圈内基本都是如此,娶个名门闺秀供在家里,外面精心娇养一个合自己心意的金丝雀,这种事所有人都司空见惯。

程子珉先入为主的想法,认为夏郁翡如今的处境,是不会拒绝他邀约。

“你让我养三年,这三年,我把你捧上一线女星,如何?”

夏郁翡想笑,又牢记宋导是请她来拉投资的,把对方得罪太死不妥,又没忍住,笑意从眼尾流露出来,“承蒙程总错爱了,我这人,不太会温柔小意的伺候人,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她便要走。

可程子珉早就有备而来,准确点说,这场酒局就是为了夏郁翡设的,他上个月从天悦星娱那边打听到夏郁翡已经跟温家那位太子爷彻底断了,便牵肠挂肚到至今。

于是,强行地扣住她手腕,触感柔滑得让程子珉更加想得到她,就今晚。

话还没说出口。

亮堂堂的灯光下方,有一道修长黑色的影子逐渐逼近,完全覆盖在了两人拉扯的手之间。

夏郁翡心头涌起强烈预感,下意识地回头。

是温见词出现在了走廊上。

他俊美面容上的神色冷了不少,未看她一眼,蓦地将程子珉给拽了过来,那股力量,爆发性十足,出拳更是凶狠干脆,还未等有反应,人就已经摔到在墙边。

一样出身豪门之弟,谁不是家中锦衣玉食养大的?程子珉也不意外,剧烈的疼痛使他骇然惊出声,“温见词,我招你惹你了?!你做什么,保镖呢!还不快拦下他!”

神色凝重的数名保镖已经将这层封闭了起来,免得上下层有人撞破这一幕。

温见词极少动手,年少时,他经常与家世旗鼓相当的一群发小去国外地下拳击俱乐部,但是一度被家族过度保护又自知这条命珍贵着。

往往都是谢忱岸、容伽礼和宁商羽等人在台上玩血腥暴力的游戏。

而他独坐观众席,从不下场。

外界从不知温见词的格斗和拳击都是亲生父亲温树臣所传授,纯粹肉搏的话,也丝毫不输给专业的保镖。

何况是收拾这种玩意,随着程子珉倒地不起,面孔有些扭曲,只能吃痛地从喉间溢出一声血腥味的闷哼,接性衬得走廊环境越发静了。

温见词稳得一丝不乱,除了手指关节略微浮红,其余的,姿态和气势还是处于上位的天之骄子模样。

夏郁翡就站在原地,隔得不远不近,目睹着温见词以暴制暴的整个过程,直到他那双瑞凤眼的一点余光都吝啬地不匀给她,旁若无人般,往电梯方向走。

保镖也跟着撤离,顷刻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这才迈开步,踩着高跟鞋来到程子珉旁边,见他紧紧捂着胸膛疼痛难忍,当场啐出一口鲜红的血沫在地毯上,便好心问:“程总,您是需要报警还是救护车啊?”

虽然报警,她肯定不会去做人证的。

程子珉什么都没选,甚至都不曾回程家告状。

夏郁翡也是后来才从贺南枝的口中琢磨明白的,程子珉且不提理亏在先,就算程家长辈找上门要求温氏家族的家主出面主持公道。

也没用。

顶级豪门圈内无人不知,温树臣溺爱独子,从不舍得惩罚温见词。哪怕当初他毁了和曲家多年的联姻婚事,在家中,父母也没有出言责备过什么重话。

温树臣只是给外界表了个态,象征性地跟温见词来了场君子协议的对赌,通俗易懂,就是给宝贝儿子添点无伤大雅的工作量而已。

因此,还让不少家主之间津津乐道了许久。

程子珉忍下这个闷亏,也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连同剧组的投资款。

夏郁翡深感对不起导演宋蔼明,女三号的角色自然也黄了。

不过峰回路转的是,萧叙墨找上了她拍戏,也是女三号。

这戏天悦投资成本不小,导演和制作班底都是圈内名气很盛的,女一号选的是正红的女顶流祁茉清来出演,什么都是顶级配置,酬片待遇也好。

夏郁翡却在犹豫,一旁陶琅鸣用心良苦劝道:“人家香茉莉的剧,部部都是爆款,这部肯定也爆,镶边配角也不错,下次搞不好就混上正儿八经女一号了。”

祁茉清名字带茉莉花,生得美貌清绝,又极爱香水。

私底下,陶琅鸣就喊她香茉莉。

夏郁翡垂着眼,两扇浅影映在她雪白脸蛋上,能清晰瞧出是不想跟萧叙墨那边有牵扯的,奈何公司一致让接,特别是总经纪人应薇哲,直接替她应了。

月底进组,夏郁翡这时候已经“死亡”了整整六个月。

半年时间,足以让她能重生了。

可她竟不知重生的代价是要遭受一回道德审判的围剿,天悦那边官宣演员阵容的当晚,夏郁翡就被媒体曝出了一组床照,给光荣的送上了热搜首位。

这让夏郁翡那点女明星名誉被铺天盖地的外界声音给来回碾得破碎不堪。

营销号和如潮凶猛的话题接踵而至,网上有声音说她是靠睡拿资源,可惜空有顶级美貌和野心,却没有观众缘。

也有声音说她为了嫁入豪门,费尽心思跟不可言说出姓氏的那位在酒店厮混那么久,可惜身份低微,还是惨遭无情抛弃。

还有声音说,她是温氏假太子妃,疑似已失宠。能混上天悦公司制作的剧,给祁茉清当配角,是太子爷施舍的分手费。

热搜榜每一条热评,都犹如刀刃将2537号房间的窗帘撕开。

夏郁翡选择“死亡”后,无从所依的灵魂脱离躯体,在此处徘徊许久,恋恋不舍那份与温见词独处的时光,不舍离去,久到已经见不得光。

如今被撕开,外界裹挟着巨大恶意的一切目光都能灼伤到她。

公寓内,行李箱还敞开着,一只垂耳兔玩偶没完全塞进去,就这么放着。夏郁翡则是安静坐在地板上,指尖贴着温热的机身,许久没动。

过会儿,陶琅鸣打电话来,通知她先别进组了:“祁茉清的粉丝后援会在闹呢,说你是借太子爷的风进组,她们拒绝天悦为了捧红你,献祭出祁茉清的人气流量给你铺路。”

显而易见,萧叙墨为了稳住局面,只能延缓了夏郁翡进组行程。

聊完后。夏郁翡先挂了电话,又将手机关机。

她眉眼间缀着压不去的情绪,忽然变得很讨厌光,任何一点光,都会让她感到应激。

继而,夏郁翡把公寓的电闸拉下了,又将客厅处最喜欢的大面落地窗都挡得严严实实,彻底置身于黑暗中后,她光着脚,走到摆在地板上的行李箱里。

像小时候,夏胤川塞她那样,把自己连带那只玩偶,都塞了进去。

夏郁翡一直觉得自己是有紧急避险的求生欲望的,当感到痛苦时,大脑的保护机制就会启动,在黑暗又冰冷的行李箱睡了很久,不知时间,也不知外界将她审判到什么程度了。

直到公寓传来电子解锁的声响。

真是稀奇,夏郁翡脑袋有些迷糊的想,这会儿谁还会来找被万人唾弃的她,还能直接招呼都不打,就开门登堂入室。

她动作很轻地坐起身,却没有勇气从箱底爬出来。

隔着无尽黑暗,那个人出现了。

似乎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客厅的行李箱,步入进来后,极熟悉的嗓音传入她耳里,很分明:“夏郁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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