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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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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蛋挞最后还是进了珂依伯的肚子,奶味醇厚的挞心凝固度刚好,烤得酥脆的挞皮一抿就掉渣,融合起来有些腻,但是足量的糖和油脂确实能给人简单纯粹的愉悦。

这样精致的甜品太昂贵,尝过一次就很难忘记,他从小就以“不爱吃”为由远离,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后也不敢多吃。

可这枚蛋挞的意义不同,他吃得很慢,认真用心地咀嚼着,尽量把香甜留久一点。

用完午餐,他们一起拜访了安德鲁,一年多来,他经历的事情也不少。

曾经称得上英俊的预言家蓄起了胡子,剪掉了卷卷的长发,整个人还胖了一圈,可能是从远东的香料商人那找到的灵感。

不仅外貌气质变化极大,安德鲁还主动藏起了“言灵”的力量,对他们打起了手语。

不过他那喜欢借着预言术发表长篇大论的习惯仍保留着,手语完全没影响他的“语速”,手指翻出花来念叨了半天,末尾一句“带上我,不然你们肯定会后悔”,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发言。

废话寒暄也省了,于是他们连旅馆房间的门都没进就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一来一回和饭后散步一样放松,珂依伯不禁萌生了享乐偷懒的罪恶感。

有信赖的同伴在身边,时间就过得很快。傍晚五点半,狄娜准时敲响了套房的门,珂依伯和奥尔特也练习得差不多了,便收起了合力施展的法术。

她一开始绷着脸,却在开门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感叹出声:“这是……”

套房内就像打翻了画家的颜料桶似的,朦胧而多彩的魔力四处充盈着,比天鹅绒还要柔软的晶蓝色均匀地分散开来,偶尔点缀着绯红和酒红的闪点,共同叠加成紫罗兰色的魔法云团,她还以为自己走进了烟花晚会的布置现场。

珂依伯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下午我们一直在小范围地模拟晶蓝回声,忘记了禁魔的地方魔力不会大范围流动。”

之前仰恩城北边充斥着大量的光明魔力也是这个原理。

魔力滞留能方便守卫快速锁定违法者的位置,短时间反复施展低级法术没准也是违规的,珂伊伯担心会给狄娜和乌斯坦宫造成麻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对狄娜来说,魔法是个可有可无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能够欣赏到它的光彩也算饱了眼福,并且创新性的魔法带来的大多是良性的影响,被条条框框一刀切完才是可惜。

人类是视觉动物,谁不喜欢好看的事物?美丽的魔法赶走了堆积心头的压力,她总算有了笑意。

“放心,从彭特宫出来我去解释。”狄娜随意地摆摆手,带动了轻柔的魔力晕光翩跹,她盯着这短暂的绚烂,笑得十分有深意,“走吧,速战速决!我还等着和珂伊伯的剑术比试呢。”

“我记得您的熏肉手艺能与大斯特街的那家乔长餐厅相媲美,我馋这一口得有四年了,过段时间做来尝尝吧?”狄娜亲昵地挽上加莱提亚女士的手臂,顺带大手一挥拉上珂依伯就风风火火地先走了。

奥尔特拿出一支迷你烟斗,把所有魔力吸好储存,转头见安德鲁还站在原地,疑惑道:“你在这做什么?”

安德鲁张了张口,犹豫片刻还是闭紧了嘴巴,打起手语——“我不知道言灵之力能发挥到几成,我……我克服不了心里那关。”

奥尔特表情微妙,“你是预言家,你问我?”

“……”

“只要你活着,言灵之力就会通过你的任意表达生效,闭上嘴也没用。”

奥尔特收拾了地上散落的附魔道具,随意地说,“说不出话就憋着吧,你要是打算放弃预言,当个哑巴摆设也挺好的。”

所有人都走远了,手语挥出残影也没人理他,安德鲁望着他们拉长的背影叹了口气,任命地向着夕阳西斜的方向拔足狂奔。

志趣相投的人凑在一起,话根本掉不到地上,三言两语间,进入大国王宫的紧张感就消弭了大半。

不过门口到主宫实在太远,步行了十分钟都没见到接待的侍者,行至宫殿群近处,偌大的天鹅吻花园空得渗人,配着被余晖笼罩的宫顶雕像,给人萧瑟衰落的末代感。

如今的彭特宫和狄娜记忆里的别无二致,那些醉生梦死的王室贵族和这里真是绝配,不管用多少新进贡的绸缎和宝石装点,都是一股暮气沉沉、行将就木的味道。

闻久了呼吸都不顺畅,昏暗扭曲的天空加上莫名其妙袭来的阴冷,不像在王宫,而是墓地。

“埋葬了无数的罪恶,的确是墓地。”狄娜评价道。

如果裂缝真的在彭特宫……那么“罪恶与死亡之地”的描述,真是无比贴切。

安德鲁咽了咽口水,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表示冻得快受不了了。

等松石厅的小门近在眼前,他在狄娜之后飞快地闪身进来,却发现厅内气温更是到了零度以下,地板、立柱、墙壁和螺旋梯上结着一层薄霜,比六月的利德拉半岛还要冷。

蛇形的螺旋阶梯贯通天地,一道稀薄纤长的光束将其照得亦幻亦真,冷气幽幽地飘浮向上,把这单调的场景衬托出了独角舞台剧的质感。

站在阶梯上的人,自然是本次会面的主角了。

短短的几节台阶他下得极其费劲,扶着栏杆的手指骨节突出,众人屏住了呼吸,生怕那只细瘦的手下一秒就要断了。

冷调的光照得他的眼睛像两颗玻璃珠,一明一暗都如此易碎。

可偏偏他自带强烈的疏离感,不留任何亲和的余地,靠近他就像踩在产生了裂纹的冰面上,别想找到绝对安全的落脚点。

这样的性格注定只可远观,恰好他不是个需要外界帮忙的人,不过后果稍显惨淡,好不容易站定时,他的脸色已经比月光还要苍白了。

他压抑地咳了几声,撑着手杖说:“姐姐,我们很久没见了。”

说好在镀银厅见面,格威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独自往这地面都结霜的偏僻处跑。

在狄娜心中,格威一直集肯弗伦的辉煌与财富之大成,是王室成员的典型代表,就算一辈子束之高阁,也能用自身闪耀的光彩响应光明女神的信仰。

可现在,他的身体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到寒冷加倍的松石厅便咳得停不下来,手杖摩擦地板的声音闷在又空又高的宫殿内是那么的尖锐,让狄娜想起夜莺的啼鸣,声声泣血,残忍悲切。

打量着他单薄的长袍,狄娜说:“你其实不必做出这个样子。”

她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就连骂人都力求巨巨扎心,现在却不得不陪格威玩猜来猜去的把戏。

她问不出那句“为什么”,只是……有些难受。

冷风阵阵,冰霜属性的魔力穿透了普通衣物,冻得骨缝都在发疼,身强力壮的军人都冷到哈气,更遑论格威。

他们之间必须这样惨淡吗?

隔着几步,格威看着狄娜的脸淡淡开口:“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却不了解我。”

狄娜并未作答,冷场半晌,他兀自按下墙上的密码开关,螺旋楼梯下方的地板收了起来,继而出现了一条继续延伸向下的新楼梯,“彭特宫的地下藏有许多答案,我们是唯一的亲人,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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