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一晚,陈宴秋第二天醒来时,头微微有些疼。
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回到大殿里找到荀淮的时候,但是由于精神突然放松下来,酒意就占了上风,之后发生的事情陈宴秋就不太记得了。
身上……还有先前常痛的那些地方,似乎不怎么疼,昨夜荀淮应该没做什么。
他搂着被子往旁边望去。
荀淮坐在桌旁背对着他,捧着本书册读,在他的手边还摆了个汤碗,味道闻起来甜甜的。
“夫君,”陈宴秋轻轻唤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荀淮听到陈宴秋的声音,放下书册,端着那汤碗走了过来:“没醒多久,等着你呢。”
“今日不用去上朝吗?”陈宴秋脑子懵懵地看着荀淮坐起身子,把荀淮端来的汤喝了个干净。
他砸吧砸吧嘴,都喝见底了才想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味道清甜,还怪好喝的。
“醒酒汤,”荀淮回他,“昨天宫宴,宿醉的大臣应该都不少,所以按照朝中惯例,今日休沐。”
陈宴秋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聚餐后第二天放假,没想到你们还挺人性化。
荀淮说完,又脸色不大好看地补充道:“你以后少喝点酒,知道吗?”
“我?”陈宴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昨天……好像喝断片了……”
荀淮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陈宴秋有些忐忑道:“我喝醉了之后,做了什么吗?”
其实讲道理,陈宴秋喝醉了不吵不闹,最多就是黏人直率,胆子大了些,算是很乖巧的。
但是荀淮一想到昨天这人居然在……在那种时候睡着,就有一种奇妙的挫败感,让他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荀淮脸一黑,陈宴秋可就觉得自己昨天肯定是闯了祸。
荀淮他肯定是生气了……
陈宴秋不想荀淮生自己的气,一时间有些急。
他刚才起床,整个人还迷糊着,眼睛本就水汪汪的。这时候一急,就显得愈发可怜。
陈宴秋伸出手去拉荀淮的袖子:“夫君,我知道错了,下次不喝了,你别生我气……”
荀淮看着陈宴秋这样子,后知后觉自己把陈宴秋给吓到了。
他叹了口气,调整好表情,对陈宴秋道:“别哭,我没生你气。”
连荀淮本人都觉得他这气生得莫名其妙。
所以肯定都是酒精的错。
陈宴秋狐疑道:“真的?”
荀淮哭笑不得:“真的,为夫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你。”
陈宴秋这才开心了,换了衣服跳下床,在房间里与荀淮一起用早膳。
“哦,对了,”陈宴秋夹起包子,咬了一大口,嚼着对荀淮道,“昨天夜里王耿的人来找我,说要我替他拿到秋闱的主考权呢。”
陈宴秋看着荀淮,等荀淮出主意:“夫君,我怎么回他呀?”
“将计就计,”荀淮慢条斯理地舀着手中的粥,“他倒是谨慎,只要个秋闱权。可惜我本就是要给他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可以吗?”陈宴秋愣愣道。
“没问题,放心吧,”荀淮道,“我心中有数,他逃不出这个局。”
荀淮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耿在朝中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动他。”
“如今形势有变,我也该给他添一把火了。”
荀淮说得没错,没过几天,王耿的人就再一次联系上了陈宴秋。
上次那个蒙面人在陈宴秋上街的时候突然蹿了出来,一把将陈宴秋拉到一个隐秘的巷子里,把陈宴秋吓了一跳。
那人一瘸一拐的,扶着墙急切道:“怎么样,进展如何?”
陈宴秋惊讶道:“大哥,你的腿怎么了?”
蒙面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不该问的别问。”他咬牙切齿道。
“哦,”陈宴秋挠挠头,模仿着电影里卧底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高深莫测道,“大哥请放心,我已经探得了王爷的口风,王爷说了,这次的秋闱权是一定会给王大人的。”
“那样自然最好,”那人用鼻子哼了一声,这才满意道,“放心吧,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王大人高兴了,说不定还会把你从王府中救出去……”
陈宴秋装作很感动的样子:“多谢王大人还念着我,如今这般我就知足了。”
“哎,都是谋生的人,”蒙面人真心实意道,“你也不容易……”
“都是为了生活罢了。”陈宴秋也跟着他叹气。
蒙面人再一次目送着陈宴秋走开。
他刚转过身,一颗石子就又飞过来,直直打中他的后心。
“嘶——”
这次的触感更加清晰,蒙面人转过头来看着空空的巷子,气急败坏道:“谁!”
回答他的只有嘈杂的京城大街。
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