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不像先前那般激烈,荀淮架势吓人,动作却是温柔的,颇有些温存的意思。
他在陈宴秋的领地里慢慢走着,像是在草原上信马由缰的猎手,不断与猎物打着照面,有兴头时还会梳一梳猎物的毛发,抚摸着猎物们温热而柔软的肚皮。
但就是这般作态,也让这个吻更加绵长,陈宴秋还没有学会在接吻中换气,逐渐缺氧、软了身子,红着脸去推荀淮的胸口。
于是荀淮暂时放过了他被亲得红艳的唇瓣,去照顾陈宴秋的唇角、陈宴秋的脸颊,陈宴秋的耳垂。
他把那颗小小的耳垂含在了嘴里,如愿以偿地听见了陈宴秋一声小小的惊呼。
“这样就受不住了?”荀淮笑,“一会儿还有得忙呢,王妃可得好好学习学习了。”
陈宴秋被荀淮弄得晕晕乎乎,脑子也懵懵的:“这……哈……这怎么学……额!”
陈宴秋痛呼出声。
荀淮竟是不轻不重地咬了耳垂一口!
耳垂肉那么脆弱,布满了敏感的神经,怎么惊得起荀淮这般对待,一下子就红肿了起来。
这给陈宴秋带来了灼烫的温度,烫得他浑身都在抖。
更令陈宴秋难以启齿的是,另一边的耳垂因为被长时间冷落,竟也有些发痒,像是在渴求些什么似的……
这个想法令陈宴秋的脸又红了些。
荀淮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俯身对着那边的耳垂吹气,笑道:“宴秋,你在想什么呢?”
陈宴秋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得湿着一双眼睛瞪荀淮:“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不欺负你,”荀淮又去吻陈宴秋的唇,“我待你好,我待你好一辈子,可不可以?”
听了这话,陈宴秋颤着手,犹豫了一会儿后,又抱住荀淮的后背。
“……嗯。”
荀淮明天就要回宫了,今天就……就由着他吧。
陈宴秋想。
就是这一时心软,把陈宴秋自己给坑了。
荀淮的动作温柔又霸道,把陈宴秋弄得腰酸腿软,挂在睫毛上的泪滴随着两人的动作一晃一晃。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陈宴秋觉着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看见荀淮把手伸到枕头底下,竟是拿了个匕首出来!
陈宴秋:!!!
“不行,夫君,这个真的不行……”陈宴秋抱着被子往旁边躲,哑着嗓子哭,“我累了,我们休息好不好……”
可他刚才挪了没两寸,就被荀淮摁住了肩膀。
荀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像是一场宣判:“宴秋,听话。”
“这可是新婚当夜,你自己说的,”荀淮的声音带着笑意和玩味,“王妃可得遵守约定啊……”
陈宴秋簌簌落下两行泪来。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我乱说的……别……唔!!!”
陈宴秋猛地仰起脖子,惊呼声都只出来了一半,便尽数消散在细碎的呜咽里。
这场荒唐事怎么结束的,陈宴秋完全没有印象。
他只知道自己哭了许久,颤了许久,忍着那铺天盖地的痛楚,也享受着那深入骨髓的欢愉。
他哭着,叫着,喊着,每当在最无助的时候,他都死死抱住荀淮的脖子。
荀淮就会给他一个黏糊糊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宴秋,宴秋……”恍恍惚惚中,陈宴秋似乎听见荀淮在喊自己。
——宴秋。
——呃……嗯……
——宴秋。
——怎、怎么了……
——宴秋啊……
“王、哈、王爷……”陈宴秋去捧荀淮的脸,“怎么了?我在这呢……”
手心里的脑袋摇了摇头。
“……没什么。”荀淮看着在自己身下接纳着自己一切的人。
只是觉得……
幸运你不是他,幸好你不是他。
两人就这样沉沦着,共同踏入了云间。
春宵一度,人间极乐。
第二天陈宴秋醒来时,第一反应是去摸身边的被褥。
“嘶……”他一动,身上的每一处肌肉、每一个关节就尖叫起来,弄得他差点又跌回被子里。
手下的温度是凉的。
荀淮已经走了很久了。
昨夜两人忙到最后,陈宴秋已经没了意识,任凭荀淮摆弄。此时此刻……陈宴秋其实很想得到荀淮的安抚。
就、莫名其妙的有点委屈。
陈宴秋吸吸鼻子,又把手塞回被子里,翻了个身想要再睡会儿——
然后就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什。
熟悉的触感从掌心的神经脉络传导到全身,陈宴秋霎时间僵在了原地,在一瞬间就红了脸。
不是吧……
他慢慢地,一点一点把那东西拿出来,在看清那物件的那一刻猛地捂住脸。
是、是昨夜的那把匕首……
匕首已经被荀淮清洗干净,现在又是一把相貌堂堂的好匕首,但是陈宴秋甫一看见他,就会联想到昨夜的情景……
这、这荀淮也太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