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今日被拒绝得太多次了,心里也忍不住冒出一点小火气来,小声反驳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梁汪愣了一瞬,面前这姑娘的表情有点倔,却又不全然是气话,其间还夹杂着认真......
“你......”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咕咕”声——从闵敏肚子里传来的。
闵敏默默捂住肚子,她一大早蹭赵大力的驴车来城里,中午只灌了一大碗白开水,还没吃饭呢......
“梁哥!梁哥!少东家来了!”方才柜台前的伙计忽然慌慌张张跑进后厨,看见闵敏还站在那儿,脸上有一瞬的讶然,但很快便略过她,继续道,“少东家要了蒸虾饺,快些做快些做......”
梁汪听了,忙转身进厨房,忽然想起闵敏还站在门口,于是冲她招手:“进来。”
闵敏进了厨房也不敢乱碰,直到梁汪塞了两个馒头给她:“拿着,去后门那儿找个蒸笼热一热吃了。”
手里的馒头很大,有点硬,应当是过了夜的,但好歹是甜甜的馒头!
闵敏两眼放光地看着手里的馒头,盘算着怎么分食才好......
厨房里的众人忽然开始忙碌起来,闵敏默默捧着馒头躲到了厨房后门处,门外连着院子,院内的屋子便是仓库。
她四处看了看,找了个看起来很干净的蒸屉将馒头放了进去,为了不妨碍其余人动作,她只好退到了门外。
饿得有点站不住,她便靠墙坐下了。本来身子就透支,又奔波了大半日,实在有些没力气,她靠了没一会儿便觉得脑袋昏沉——想睡觉......
林近野进了自家酒楼,随口点了一笼蒸虾饺,便进雅间坐下了。
“含萃楼夏日出了果子雪绵冰,我们这儿怎么无甚动静?”他过了一遍楼里的木牌菜单,问掌柜道。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道:“我们推出了果子冰酪,但效果......”
林近野闻言,嗤笑了一声道:“冰酪?多少年了,冰酪也能算得上新品?你这几年光长年岁不长见识?”
掌柜赔笑道:“这含萃楼年年出新品,那些点子......您又不许我们复用......”
“所谓‘新点子’,重在‘新’,你总拿含萃楼的点子用,能叫‘新’吗?”林近野问。
掌柜无奈叹气,无言以复。
“多动动脑子,若今年还是没有半点长进,你这掌柜也就做到头了。”林近野说完,挥挥手让掌柜下去了。
这时伙计将蒸屉端了进来,林近野抬了抬下巴,伙计便会意将蒸屉揭开,嘴里还念叨着:“蒸虾饺是现剁肉馅、现擀皮,保证每颗虾饺中都有三只饱满虾仁......”
热气氤氲了一瞬便消散不见,整个雅间的人都清楚地看见蒸屉里躺着的两个大馒头,还未来得及退出去的掌柜脸色都僵住了。
掌柜:“......”
“呵......”林近野气笑了,抬手用筷子戳了一下馒头——有些发硬,想来是过了夜的馒头。
梁汪被叫入雅间时,心里直打鼓,这蒸虾饺他自认每一步都极其完美,若林少爷还不满意地话,他可能就真的保不住饭碗了......
而当他看见蒸屉里两个熟悉的馒头时,差点两眼一黑,忙解释道:“这馒头是我拿给今日来应聘的姑娘吃的,不知怎的竟在蒸笼里……”
“怎会有姑娘来后厨应聘?莫不是在诓骗我家少爷?”林近野身旁的侍卫道。
梁汪只好又下楼去后院将一边打呼一边肚子咕咕的闵敏给带了上来。
闵敏被叫醒,又饿又困,但听说是去见大人物,还是强撑着打起了精神。
当看见林近野坐在雅间中时,她不由睁大了眼睛——近距离看更帅啊!这脸都没有毛孔的吗?怎么做到眼睛的白仁干干净净没有血丝的?
林近野瞥了闵敏一眼——头发有些散乱,脸上虽擦得干净,长得也不俗,但有些瘦脱相了,身着粗布麻衣,尽是针脚稀碎的补丁,鞋头也破了洞,隐约能看见里面已经被灰尘染得黢黑的脚趾……
也不知是虔渊州哪个不长眼的东西送来的,真以为他林近野会好心到见对方穷苦就网开一面吗?
“这两个馒头是你今日的午饭?”林近野问。
闵敏看着雪白还冒着气的馒头咽了咽口水,摇摇头。
林近野心中冷哼——果然,虔渊州派来的人必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成承认自己的午饭只有两个过了夜的馒头呢……
没想到闵敏继续道:“不是的,我只吃半个,还有半个晚上吃,剩一个带回去给妹妹。”
林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