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确实,真不太对劲……”
那厢,陶夭闻声而动,一把扯过床上的枕,盖住自己的头,开始闷声尖叫:“呀……呀……鬼!鬼!我……我好像被鬼压床了!”她从方才的乌龙被压事件中得到了灵感,声音越发颤抖——憋笑憋得。
“好冷,好冷!天呐,真的是鬼!救命!”
期间,陶夭一直死死揪着沈卓不放。
王玄清趁机加柴:“贫道刚才根据《太乙图》推演了,这地方风水反转,阴气聚集。实乃不祥之地,如你所见,我们这位同伴是被阴鬼缠身了。”
听到这里,陶夭迅速坐起,非常配合地瞪大眼睛,冲着道士伸出双手,叫嚷道:“哇!那个鬼,它就在角落里,它要来抓我了!哇啊啊——我肚子好痛!”
她又重新跌回床上:“啊啊!它来了!大家快看!天呐!就在床边,它的眼睛好亮!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能不能请真人帮我们的朋友驱邪?”王玄清问得一脸恳切。
小道盘算一下,很快答应:“我这就去通禀家师,还请各位稍候。”说罢,便推门出去。
陶夭还在床上手舞足蹈:“不行!它要上来!它要上来!我……我……”
她显然还没演够。
一回生,二回熟么。
沈卓直觉这即兴发挥有些过火,赶紧把她拉住:“够了,小陶,赶紧躺上来。”
他指指昨夜从密室中拆下的另一块木板。
“……这棺材板可不如山寨那块!”陶夭没忘了抱怨条件。
“等领了你那九成赏金,让沈卓给你做块好的。”王玄清替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行,那到时候这块本姑娘就便宜让给你!”陶夭拍拍身下板材,争锋相对。
就这样,陶夭被放在昨夜修补余下的木板上,由王玄清和沈卓抬到大殿前,待人前来诊治。
陶夭作弱柳扶风状: “人家感觉……天旋地转……头好重……”
沈卓急忙扶住木板,以免她翻下去:“撑住!别晕!”
王玄清好整以暇地看她演:“他们还没来,要不你先收着点?”
陶夭愤怒低语:“你个懒鬼!不做全套他们怎么会相信?!”
王玄清懒洋洋叹气:“行吧,那我开始念咒了。”他随手从胸口捞了张符纸挥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快把这财迷救回灵。”说罢,啪一声往陶夭脑袋上一贴。
“啊!”这此陶夭是真叫了,“你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招鬼?!”
她话未落,就被王玄清用符纸捂嘴,只能发出些“唔唔唔”的意味不明声。
“观主。”一众小道簇拥着青玄观观主云虚子徐徐而来。
“观主。”王玄清和沈卓向人拱手。
云虚子甩甩拂尘,端一副慈悲模样:“施主莫慌,贫道擅岐黄术,对幽冥恩怨也有涉猎。”
陶夭依然半瘫在地上,装作虚弱状,勉强挤出一丝笑:“多谢大师……我……好像快不行了……鬼……鬼就在大师身后……哇啊……”她嚎一会儿,脑袋又夸张向边上一歪,以示自己完全昏厥。
王玄清立刻接话:“大师,玄清道行不够,还请大师救命!”
“道友不必惊慌。”云虚子依旧镇定自若,又转身吩咐身后童子:“你们将这位姑娘留在殿中,贫道需细细诊治。”
上钩了!
木板上,符咒下,陶夭开始兴奋。
“王道长”,眼见大殿门徐徐阖上,沈卓还是有些担心:“小陶她……”
“别担心。”王玄清拍拍他肩膀:“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潜进去,看那老道究竟要做什么!”
大殿中,陶夭气若游丝的:“大师……我是不是快死了?”
云虚子诊脉完毕,又拍拍她手,满脸慈悲:“小施主放心,你很快就能解脱,回归大道。”
“大道?”陶夭立刻捂着肚子:“什么大道?我可不想解脱!”她钱都还没赚到手呢!
观主表情微微僵住一瞬,又恢复,快得令陶夭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施主莫怕,服下这颗神丹,你不仅可以摆脱鬼怪的缠绕,还能包你百病全消。”说着,云虚子递出颗丹药。
黑漆漆的颜色,写满了“我很有鬼”几个字。
陶夭当然不肯接,她继续捂着肚子娇声道:“大师呐,我这肚子好疼,现在怕是无福消受这神丹呐,要不您先给我讲讲这丹的奇妙之处,等我缓缓再服?”
云虚子眼见陶夭对丹药存有戒心,笑容不解,耐心地向她解释:“施主无需忧心。此丹使用了极为珍贵的草药精华。就连当今圣上的丹药,也是用的同一种配方。”
贡品?
陶夭心里咯噔一下。这青玄观是皇家道观没错,难不成,除此之外,还和宫里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她又作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大师,这丹药的确好诱人,可是小女子我……囊中羞涩呢,呜呜……命蹇福薄,用不来这珍贵贡品。”
“施主不必担心。“此丹珍贵,今日贫道之所以赠于施主,只因施主身处困境之中。青玄观为皇家道观,我们修行之人自有慈悲为怀之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贫道愿助天下苍生。”云虚子的语气温和,目光中满是诚挚的关怀。
“我……”陶夭还在那想辩词,嘴却被突然堵上。
那黑漆漆的丸子也被强行塞入口中。
她心下一紧。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