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用这种方式见面吗,简直就像……”
“偷情?”
沈行之下颌一挑,笑得狡黠。
周颐无奈一笑,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一听说你在这我就赶来了,但没想到——”
沈行之眼睛一眯,脸上多了些恨意。
“如果不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绊住脚,我肯定会时刻看着你,绝对不让陈酽那个家伙近你的身。”
因为公司里各种各样的事,沈行之一直拖到现在才赶到异国。
“不是他,是我。”
沈行之表情空白一瞬,猛然抬头看向周颐,“什么意思?”
“是我主动靠近他的。”
“你还没忘记他?”沈行之焦急起来,甚至忘了控制音量。
周颐摇摇头:“只是……有点不甘心吧,被耍成那个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行之好像松了口气。
“那就好。但你也知道陈酽是个什么样的人,留在他身边只有危险。”
与狼共舞,周颐当然清楚。
但已经快结束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今天是陈酽的订婚宴。而且——”
就在刚才,江嶷这个名字已经摆上了台面,作为周颐的他有足够的理由和陈酽一拍两散了。
“订婚?和谁?”
周颐刚想回答,隔间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停下来:
“周。”
沈行之蓦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就快要吐出那个名字了。
周颐捂住他的唇。
“周,我知道你在。”陈酽的声音带着哭腔。
旁边隔间的门被一扇扇推开,周颐定定心神,抬脚。
沈行之飞快摇头。
可陈酽总会找到这个隔间。
周颐将沈行之推进门后的死角,走出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
渗着酒气的人钻进他的怀抱,陈酽委屈地在他颈边蹭了蹭,显然已经醉得很深了。
可周颐怀疑这醉酒的真实性,因为陈酽身体一歪,作势就要拉开隔间的门。
“陈酽。”
“嗯?”
陈酽不解地停下动作,下一秒,大掌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整个人撞在隔间的门板上,吻在肆虐的酒气里加深,渐渐失了理智。
半晌后,周颐松开他的嘴唇。
陈酽靠在他怀里低喘,皮肤染上薄红。他靠上周颐的肩颈,牙齿细细地磨。
“周颐,我们回家吧。”
盥洗室最终安静下来。
失去了来自外界的压力,门缓缓荡开,隔间里的人面色阴沉。
陈酽从床上弹起。
周颐呢?
床边空空如也,昨夜的记忆涌现,陈酽突然意识到什么,他飞快爬起床,赤足奔出卧室。
窗外是阴天,灰沉的天色下,周颐站在他的画具前,手里把玩着一枚戒指。
戒指与周颐指节上的那枚交相辉映,像是日月并轨,陈酽听到有什么轰然倒塌的声音。
“这枚戒指,是你打算送给谁的?”
陈酽踉跄一步,摇着头,“……不是。”
“江嶷?”
陈酽身体猛地僵住。
周颐冷笑起来。
他将那两枚戒指一起放在陈酽的画架上,摔门而出前,周颐只留下了一句话:“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希望你的东西可以和你一起从我家里彻底消失。”
后来,和他所希望的一样,陈酽真的消失了。
周颐又过上没遇见陈酽时的生活,每天早晨去西蒙的咖啡店买一个牛角包,上班、下班,看书、健身、研究菜谱,周末时好好睡一觉,一切井然有序、宛若新生。
“听说了吗,公司高层来了新人。”
吃早餐的时候,这句话忽然就又从周颐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他咬下一口牛角包。
他仍在原来的公司,仍在那间独立办公室里,大概陈酽的离开也是阿曼达乐于看到的场面,所以后来那个女人没再为难他,周颐自然也就乐得轻松地没去寻找别的工作。
关于那位新高层,周颐没有太多兴趣和期待,他只希望对方会是个好相处的人。
“对了,周,怎么好久没看见陈了?”
忙完了,西蒙擦擦手在周颐面前坐下。
时隔一个月再听到这个名字,周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陌生到像是相隔了一个世纪。
周颐摇摇头。
“你们后来没再见面了?”西蒙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周颐和陈酽发生的那些事。“我还以为陈那么喜欢你,会不把你追到手誓不罢休呢。”
周颐咀嚼的动作一停。
他觉得自己或许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西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