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全都合在一起,也还不到2w。
可手术加住院,还有一系列的检查,这些全都需要钱,2w压根不够。
许悠把这些钱存进医院的账户,走回陈瑜的病房。
陈瑜刚刚转醒,看到许悠走进来,急忙问她家里和公司都怎么样。
许悠扯出一抹笑容,握住陈瑜的手。
“放心吧妈,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陈瑜另一只手拿过来手机,上面显示陌生的号码。
“奇怪,这个号码怎么这个样子?”
陈瑜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正迟疑要不要接。
许悠也凑过去,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右眼皮突然一跳。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接过来陈瑜的手机,笑着说可能是骚扰电话,直接按了挂断。
“你爸有消息了吗,我刚刚给你爸打电话,那边一直显示关机。”
右眼皮又猛地一跳。
“刚才过来的路上,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让我先照顾好你,他那边还有手续没有办完,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还有什么手续,是还有赌/债没有还清吗?”
陈瑜坐直了身子,情绪不自觉激动起来。
“不是不是,是公司还有一些手续没有交接清楚,您就放心吧。”
许悠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陈瑜。
“妈,我手机快没电了,您帮我充下电吧,我用您的手机打个电话。”
许悠走出病房,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消防通道的大门。
那个号码又重新打过来。
许悠按下接听键。
“你好,請問你係唔係許天志的太太陳瑜女士呀?”
“什么?”
许悠皱眉。
对面似乎听出她说得普通话,便也用塑普跟她沟通。
“你好,请问是许天志的太太陈瑜女士吗?”
许悠的心狂跳不止,她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发抖。
“是,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这里是都港警察总部,我们很悲痛的通知您,您的先生刚刚从十三楼跳下,不幸离世,请您尽快来都港警察总部,认领遗/体,办理相关手续。”
虽然许悠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可听到许天志去世的消息,她还是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陈瑜女士?”
“陈瑜女士,您有在听吗?”
“……”
那边一连问了几声。
许悠慌忙抹了一把眼泪,连声应道。
“在,在,我在听,是这样的,我的身体不是很好,暂时无法过去那边,我的女儿近期会过去全权处理这件事。”
“好的”
挂掉了电话,消防通道里的声控灯早已经熄灭。
许悠看着面前的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暗,心里的悲伤如猛洪般奔泄而来。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角滑落,她想要擦拭干净,可越是擦拭,眼泪掉落得越多。
手上、袖子上湿了一片。
她终于忍不下去,放声大哭,任由悲伤吞噬掉自己。
有人从消防门口经过,听到里面的哭泣声,脚下的步伐依旧,只轻轻叹了口气。
“唉,这医院里呀,从来都不缺少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许悠推开消防通道的门,临回病房前,她删掉了刚刚的通话记录,又随机找了个压根不会接听的电话拨过去。
才走进病房,陈瑜把许悠的手机递过来。
“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过来,我没有接,你看看要不要回过去?”
许悠接过来手机,是顾景延打来的电话。
自从昨天出事之后,她就无暇再回复他的消息。
距离现在,他们已经将近一天没有交流。
今天是春季赛总决赛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许悠原本计划给他准备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可是现在。
她深吸了口气,试图压制涌上来的眼泪。
可情绪来得太过猛烈,任她如何努力,还是没能抵挡。
许悠只好借回电话的理由,逃离出病房。
走出病房,她看着和顾景延的聊天页面,想要回拨过去倾诉,又担心自己的家事影响他的心态。
犹豫再犹豫,她还是决定给他发消息过去。
“比赛加油,我爱你。”
她没有再回病房,一是担心自己情绪失控,被陈瑜看出端倪;
二则,她要去“顾氏”集团门口堵刘成。
虽然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枪。
可如今,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
许悠到达“顾氏大厦”楼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不少外出吃饭的白领步履匆匆赶回来上班。
许悠跟着人群走进“顾氏大厦”,试图混过门禁。
可门口的安保人员并没有那么容易骗过去。
“你好,请刷门禁卡进门。”
高个子保安精准伸手拦住许悠。
“不好意思,我是“南城建工”的工作人员,今天跟领导一起参加招标大会。”
说着,许悠把自己的工牌递给安保人员看。
说来也巧,许悠实习填写的公司正是刘成的“南城建工”。
当初许天志有意让许悠去锻炼,还特地送她去公司里呆了几天。
只不过,许悠对建筑实在没什么兴趣,仅呆了三天就果断回家。
当初离职时她随手把工牌扔进了角落里,没想到今天收拾东西被她翻了出来。
“你是“南城建工”的?那好吧,你在这个出入登记表上填一下信息,就进去吧。”
“好”
许悠借过安保人员递过来的笔,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填写。
身后又过来几个人,同样是没戴工牌。
一问才知道,他们也是来参加招标大会的人。
其他,就有两位来自“南城建工”。
“刚好这边她也是“南城建工”的,你们直接写在一起吧,到时候检查起来也方便。”
说着,安保人员就招呼那几个人过来。
许悠心里一惊。
她加快了写字的速度,试图在他们过来之前赶紧离开。
可短短几米的距离,纵然她写得再快,又怎么能追得上他们走过来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