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抚岸轻笑一声,“靠的是呈匹夫之勇的瘀伤之身,还是靠毒发身亡前的放手一搏?”
两人一唱一和,故意搭的戏台子,不知听众是何意?
屋外正在掩门的手一顿,手指僵硬的贴在门上,楼下的琴声,声声入耳,却又刺耳……
抚岸猛地站起身,怒而振袖,给还在扇风的迟涯吓的一哆嗦,两人眼神一对视。抚岸继续他的演出,而迟涯闷哼一笑,脑海里闪过好几个有意思的点子。
“哎呀!宴兄,既然这欢仙楼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换一家”,故意放大着音量 ,眼神偷摸向门口瞟两眼,“听说啊,南街新开了一家……”
“且慢!”
抚岸拉着迟涯刚起身,门便被推开了,这个画面,正巧就是二人预料的一样。
“刚才是在下眼拙,不知二位……”
屋内淡淡的熏香味,慢慢飘向屋外。
“这位朗风公子,您何以说出眼拙一词?”抚岸冷不丁的哼气一声,双手抱胸。
场面一度陷入沉静,尴尬的神色染上脸面,背后紧扯衣角的动作让他攥紧袖口衣角的动作停顿,朗风无奈开口。
“家弟年十四,幼时因受惊而得了失语症,家父曾是烟州刺史许良书。”
“许良书?”迟涯闻言神色一惊,快步起身将门掩上。
“三个月前,镇北候卢江要我父亲归顺于他。”
“烟州临近西域,大燕,卉河,他想要的是烟州的兵权”,寒芒在眼底一闪而过,答着,“烟州若开,便是洪水汇入而不绝。”
朝堂之上,人人心里有谋划,谋划是何,一切旁人不可知。
世人长叹美玉需雕琢,却忘了,美玉自始至终都是美玉。
“卢江早就有了谋逆之心,现下所做皆为招兵买马,夺权篡位。”话被直接挑明,抚岸蹙眉。
四人皆在沉默着,京城的繁华到底是有蛀虫。
“你为什么说两句话就要蹙眉?”迟涯偏了一下脑袋,长发滑落至肩前,“难不成是话本子看多了,也学起里面人物来了。”
“有病!”抚岸对着他双瞳上挑。而迟涯却抿抿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朗风顺视,一抹亮光闪过,眯眼而过才瞧着是什么,百草堂医师玉佩,欣喜又渴望的神色染上双眼。
此刻的四人,明面上最欣喜的是朗风,本以为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不曾想到的是有人有心栽花,花开不开,竟由面前人。
玉佩被放平,顺着衣裳。两人都在等待着某人先开口,主动引出话题,再配合自己演上一出好戏。
窗外扬起一阵风,丝丝凉意爬上脖颈,四人愣在原地,谁也不开口,本在等待一切如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在眼前一一演现,但现实是沉默沉默……再沉默。许是连鸟儿也看不下去,扑腾两下翅膀,落在了窗台上,叫了几声。
抚岸寻声向后看去,是只乌鸦,竟觉得有些应景。“几时了?”忍不住开口。
“啊?”倒是将一旁等待的迟涯问了个懵,“快未时了”,缓过神来,接上话。
脚步声轻响直窗前,将窗门掩上,“自以为是的自尊,可真是太自以为是。”抚岸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将明晃晃的讽刺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