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是玩玩而已,也应该有个具体期限吧?”
接到妹妹电话时,杭观雨正在犹豫今晚究竟穿哪个套装去见某个女人。
黑色那套未免太俗,白色虽是新款,但总让她有种大人偷穿小孩衣服的错觉。
尽管她才刚过二十二岁生日不久,怎么算,都能和“清纯”这个词搭上点关系。
可却刚好听到了电话中的那句“就算只是玩玩”。
于是新买的白色套件就这样被她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还是算了。
这么单纯的白色,怎么能直接裹束在她如此恶劣的心思上呢。
电话里的絮叨还没停,杭观雨时不时应着,随手解了干发帽,裹紧浴袍。
“好了好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影响公司和长赢合作的,我会尽量劝妈拖延时间,把签约的日期安排到你回国之后。”
“那你也要尽快断掉,这样迟早会露馅的!”
杭语眠在电话那边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还是忍不住担忧。
两个多月前,在她新学期出国的前夜,无意间撞破了她姐和江城长赢集团副总许吟风的地下恋情。
当时她紧张得彻夜未眠,翻来覆去琢磨会不会是近期两家公司财务状况吃紧,所以这两人才突然缺钱去合伙拍狗血短网剧。
要知道自从半年前许吟风被许家紧急叫回国后,杭语眠就听说了不止一次有关这人感情方面的传闻。
然而不管再听多少所谓的真相,唯一的结论始终相同:多年单身,无论对女人还是男人都没兴趣。
试问,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和她那位处处留情却不用心的亲姐谈恋爱呢?!
简直荒谬到她想去看眼科。
可偏偏她没有看错。
隔日去机场的路上,当她看着她那位打着哈欠活动酸累手腕的亲姐面无表情地控制着方向盘,并且非常平淡地简述完这段关系后,真的很想跳车退学。
虽然她从小到大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但还是能非常肯定,假如她姐隐瞒身份当许吟风金丝雀这件事传出去,那她家真的会比全年调休假期放到一起还热闹。
她实在无法想象,她那位恨铁不成钢的总裁母亲会怎样处理这个放着公司不管,去给人家当宠物的大女儿。
当然当宠物这事绝不是她添油加醋,而是她姐亲口承认: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想养宠物,但一直没机会,所以才要珍惜这次机会。
坦白说,杭语眠根本没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小时候没有机会养狗,长大后就每晚去别人家里cos动物的思维。
但她还是尽量说服了自己接受现实。
毕竟接受这个现实,总是要比接受这种角色反过来容易太多了。
这两个多月,只有异国生冷的白人饭知道她每天接家人电话时有多心惊胆战。
以至于每次挂断她姐电话后,都会对着窗外不远处的教堂祈祷一句:快点分手。
后来又怕外国人会偏心,故意推迟她的祈愿,所以上个月还专门找了那种可以在线祈愿的网址。
可惜,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这边有时差,还是她不够专一。
总之她那位每次和人暧昧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月的姐姐至今还在从事cos工作。
并且看上去仍然乐在其中。
说句实话,她以前从来不会过多关心她姐的感情问题。
倒也不是天性不喜欢吃瓜,主要是瓜实在太多,更新频率也太快,有时候不等她记清对方的人名或长相,就又会有新的人选出现。
导致她从初中就听说她姐和人早恋,结果这么多年都没有真的见过对方和谁有过再近一步的举动。
唯一的这次,就是那晚路过通往近郊别墅的公路旁,看到这两位坐在车内热吻。
其实如果换做是江城的任何一位副总或普通人,杭语眠都不会这么着急,可偏偏她家的公司最近要和长赢合作。
也就是说,假如届时这两位还没有和平分手,或是她亲爱的姐姐仍然没能和许吟风坦明身份。
那她都不敢想,到时候还会有什么惊喜等着她。
不过,着急的或许真的只有她一人。
远隔重洋的当事人之一,此刻正坐在无人的餐厅中慢条斯理地啃着吐司,又犹豫起来今晚究竟该穿哪件去见那位。
总算敷衍着挂断了妹妹电话,杭观雨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专心回忆着最近几次见面时,那个女人对颜色的喜好问题。
她不是喜欢纠结的人,何况这种东西又不会穿在外面见光,只会给某人看而已,颜色能有什么区别。
反正她们都已经保持这种关系三个月了,无论选哪件,新鲜感这种东西还是快到过期的时间线了。
何必再挣扎。
最习惯的吐司瞬间变得索然无味,她又抿了口咖啡,转回房间从衣柜中拿了套刚才扔进垃圾桶的同款。
烦闷如同凌晨燃起的浓雾,等她换好衣服下楼还是没有消除半分。
“小姐,刚刚杭总打电话说让您立刻去公司,她有事找您。”司机没有按今天的日程表送她去兼职的地方,刚上车就连忙说道。
杭观雨愣了下,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点开和某人的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