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了猎物是件极其扫兴且令人窝火的事,敬云安那晚意兴阑珊地回去后,越想越不快,Alpha那不容同类挑战的天性与自尊心,让他没有忍住,第二天晚上再次去了isen。
同一家夜店,同一片舞池,同样的一番周旋后,寻到了难得看上眼的目标,然而却同前日一样,再次被那笑意张狂的人给抢了去。
这一次阎弗生倒没有再拿先前他故意堵他时用的“不吃Alpha”的借口回击,而是勾起了敬云安的一绺头发,轻声低语的暧昧中,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真是对不住了敬教授,远岸大道是我的‘地盘’。”
说完,他就带着“胜利的果实”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夜店。
敬云安望着他嚣张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大门口,不禁轻声嗤笑了起来,“呵……”
“嗨~”周围有人在舞动时不断上前试探,敬云安并未理会,转身走出了舞池。
时间还早,他走到吧台前要了杯酒,刚一落座,身边便有人靠了过去。
敬云安瞥了眼对方精壮的肌肉,兴致并不高,然而对方却丝毫不感到挫败,仍旧若即若离地绕在他身边,偶尔搭讪一两句。
他的拒绝之意明显,周围原本在观察的人立时起了兴头,纷纷走到吧台落座。
“那位先生请您的。”酒保将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放到了敬云安跟前。
后者顺着对方的视线,瞥向不远处的陌生男人,岁数跟自己不相上下,脸蛋也还行,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精英范儿。
敬云安朝他点了个头致谢,但并未碰那杯酒。
然而没过多会儿功夫,五颜六色的酒杯还是将他身前的吧台给堆满了。
许是感到了腻烦,敬云安将自己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起身离开吧台,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半道随意地伸手,将那最开始就纠缠在他身边的肌肉男,给一起带了过去。
洗手间外头的灯光要比舞池和吧台明亮许多,他借着镜子瞥了眼身边人的脸,浓眉细眼,轮廓硬朗,典型的健身房大号花瓶,正是他这会儿最需要的。
将人拉到里头空的隔间后,敬云安把门一关,面色无比冷漠地睨着他:“跪下。”
那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的男人,立时顺从地跪在了地上,手也自觉地朝他的腰带伸去。
二楼回廊处,覃榆望着消失在洗手间方向的人影,拿出手机,按下了拨通键。
“虽说给我挣了不少酒水钱,但你那美人鲛再不收走,店里就要被霍霍得遍地伤心人了。”
isen店外街角的车上,阎弗生眉头微蹙,“他带人了?”
“在‘小包间’呢。”
阎弗生眉心更深了些,“什么人?”
“Muscle himbo。”
闻此,阎弗生眉头缓缓舒展,面色也立时放松了下来,手指漫不经心地抚着身前人的发丝,“不着急,这杯酒得慢慢品,多谢了。”
说罢,他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搁在车门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店门口,收紧了手中的发丝,并用力往下按了按,“深点。”
“唔……”
方向盘下的脑袋颤抖了几下后,忍不住发出了又憋又噎的呜咽声。
大约十几分钟后,那个恣意的身影从isen里走了出来。
发丝散而不乱,仍旧和之前一样的游刃有余,只是衣衫下摆有些明显的褶皱,散开的尾扣被风吹起,露出了些许浅色而结实的腹肌,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隐晦又暧昧。
同前日一样,那人点燃了烟,只是并未等待燃尽,便走到了车上。
瞧见尾灯亮起,阎弗生发动了车子,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望着那只手和前日一样,伸在驾驶座的窗边,时而收进,时而伸出,红焰在夜色中忽明忽现,香烟在风中缭绕,越燃越短。
副驾的男人眼角湿润地用纸巾擦拭着通红的嘴唇,略带幽怨地看向望着前方夜色一言不发的阎弗生,直至车在一处不起眼的路口停下。
“到了吗?”
男人疑惑地瞅着道路两旁的店铺,并未发现住宅或者酒店。
开车的人并未回答他的疑问,没过多会儿,待视野中的车子消失在去往香湖区的方向,他才打过方向盘,调转车头返回。
阎弗生完事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天海之钟塔身的灯光,才刚变第二回。
他带着满背的汗珠走进浴室,置身在泡沫翻滚的浴缸中,看了片刻顶窗外昏沉无星的夜空后,拿起了先前搁在旁边浴台上,重看了一半的书。
「菲列德蒙多想写一封信给好友,告知他自己到底遇到了怎样的一个人,告知他,那些从前寻觅不到答案的困惑,在触碰到那双眼睛时,全都有了回响。」
「啊,那双眼睛,那双奇怪的眼睛,蕴藏着浅色的热情,深色的冷漠,在简易中纷繁,在冷静中热烈,仿佛能击碎太阳,吞噬一整个天空的火烧云……」
「那双眼睛,吸纳了世间所有污浊与晦涩的眼睛,那双穿过昏暗而肮脏的卧室,刺进他心里的眼睛……」
第三天的夜晚,敬云安没有在十字街上出现。
阎弗生查看过他的课表,虽然不算空闲,但课程基本都集中在下午四点之前,四点之后是空的。
他不太清楚大学教授下课之后,还会有些什么样的工作安排,但按着之前调性,加上这两天的“受挫”,敬云安不可能无动于衷,不采取任何行动。
然而,直到晚餐时间都过了,敬云安也没有出现。
阎弗生甚至在东西路上多绕了几圈,仍旧没有发现对方的影子。
他就是没来。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一个屡屡被挑衅的Alpha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了“敌人”,这两天,再加上先前一连好几天的空档期,他憋得时间也够久了,不可能还忍得住。
不过,此人与先前见过,接触过的人都不同,不能以寻常人的思维去琢磨。
阎弗生停了车,望着不远处酒吧门口忽闪的灯牌,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十字街。
第四天,敬云安还是没来。
六点一过,阎弗生就从十字街直接开去了香湖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