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怎么样?”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问询,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洛斯白疑惑侧头:“什么怎么样?”
“我看你这段时间过得挺自在。”公仪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腿一展便将人挤到角落,胳膊搭在靠背上支着下巴,眼神暧昧不明,“你如何选择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满打满算洛斯白住进公仪卓的私宅已经有一周之久。
这段时间这栋别墅除了正常的安保,没有任何多余的人限制他的自由。
洛斯白可以去任何地方,可以随意刷公仪卓的卡,甚至可以把对方当做空气,自己独占这栋别墅。
虽然由于某些原因他也只在别墅和赛车场两点一线活动,但确实过的很舒适。
他抬眼看向眼神压抑的男人,勾唇笑道:“你知道的,就算我现在说‘选择你’,也可以转头就找其他人,承诺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无论是别人的还是我自己的。”
傅珩就是一个例子。
公仪卓眼神暗了下来,嘴角扯出的弧度格外苦涩,不知该庆幸对方真诚,还是痛恨对方无情。
面前的人就像是一朵散发着致命芬芳的花,猎物被这气息吸引,凑近才发现花茎上满是尖刺,花瓣也被毒液包裹。
明明不该接近,却又舍不得丢弃,甚至恐慌被其他人发现它的存在。
似乎只有建造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才能让这朵花完全属于自己。
可他们将花视作珍稀之物,花却只把他们当做食物。
公仪卓狠狠闭了闭眼,脸色颇为难看,开口却是问:“你是小时候受过创伤还是进过什么不可说的组织?”
洛斯白漫不经心回答:“如果你是想做矫正工作,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是没什么三观道德,但也不会无缘无故戏耍别人。”
“一段良好的交易关系中,各取所需、各自安好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给予回应,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他忽然抬手抚上男人耳垂,神情变得温软:“我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情侣,甚至可以做相敬如宾的夫夫,直到你厌倦,或是我找到更好的去处。”
一阵酥麻感从耳根游走向全身,公仪卓眼底的光亮起又熄灭,明明此刻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将脸侧的手拉开,又攥进掌心,他才勉强笑着开口:“意思是你对我还算满意,就先这样吧。”
洛斯白眉毛轻挑,没有抽回手,只将目光转开,淡淡补充道:“我要走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
“好。”极轻的声音被电影背景音乐所掩盖。
不知过了多久,在洛斯白打算关掉剧情枯燥的电影时,身旁打盹的人才猛然清醒,下意识紧了紧掌心的手。
洛斯白斜睨过去,“我要去睡觉了。”
“哦。”男人松了手,却亦步亦趋跟着走到了房间门口。
在他以为对方打算得寸进尺入住他的房间时,公仪卓在门口站定了脚步,脸上表情别扭:“明天早点去赛车场,我准备了一些东西。”
洛斯白关门的动作顿了顿,下一刻男人便黑了脸:“你不会忘记明天我有比赛吧?之前送你的贵宾票呢?”
“嘶。”洛斯白抓抓头发,摊开手臂,“落傅珩那里了。”
当时走得匆忙,他的东西都在傅珩车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处理掉。
不过他现在算是内部人员,有没有票并不重要。
第二天洛斯白直接去了贵宾室,当看到桌上摆放的东西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抗拒地站远了些:“你不会是要我穿这个去看台吧?缺拉拉队我帮你请。”
那印着一个硕大“卓”字的红短袖实在让人望而却步,更别说桌上还有一堆彩带和贴纸。
公仪卓眼疾手快地将贵宾室反锁,强硬地拉着人走到桌边,抖开短袖比划两下后满意点头:“大小刚好。”
洛斯白额角狂跳,直到对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求你了”,才不情不愿接过衣服。
红色衣衫套在身上后瞬间被那张艳丽的脸压下几分颜色,只是胸口那个卓字总让人觉得别扭。
他还在整理衣摆,公仪卓已经将一个写着“加油”字样的绑带绑上了他的额头,随后又拿起一沓花哨的贴纸。
洛斯白微笑着仰起头,任由对方将自己贴成花猫,最后才绷着嘴角问:“好看吗?”
公仪卓答得毫不犹豫:“好看。”
“……”洛斯白将那蠢蠢欲动想来捏他脸的手打开,转身走出贵宾室,抬起的手朝后挥了挥,“别让我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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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观众席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唯有分布在南北两个方位的贵宾席只有寥寥几人。
洛斯白刚一来到席位立刻便成了焦点,周围观众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见他这一身装扮后又低头和身边人窃窃私语。
大概是在讨论今天参赛的车手中有哪个名字含有“卓”字。
贵宾席的侍者忙得晕头转向,一边阻止其他人靠近,一边要求偷拍的人删除照片,好在没一会儿便有其他工作人员前来帮忙。
当一把遮阳伞罩在头上时,洛斯白终于懒懒抬起眼,这才发现给自己撑伞的人是熟人。
自从上次送过毛巾和水后,他便经常在赛车场碰见对方。
每次公仪卓不在的时候,这人都会送来一些东西,也依旧会将那些东西回收,最过分的一次是洛斯白吃完水果吐出的核也被对方捡走交给了某个躲在暗处偷窥的人。
这属实有些变态了,以至于他立刻打消了和傅珩开诚布公交谈的想法。
洛斯白忽略撑伞人尴尬讨好的笑容,低头精准地在下方观众席中找到了某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