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文同舟回应的很快，对方的声音从浴室传来：“我没事，你帮我把医药箱拿到浴室。”

方郁林以为他磕着哪了，拎了医药箱往浴室走，看见地上血呲呼啦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跑到浴室一看，文同舟白着张脸，拿毛巾摁在手上。

不知道伤口有多深，血量大得毛巾压都压不住，台盆底积满了血。

方郁林托着他的肘关节，让他把手举高。

他抓着文同舟的手拿毛巾使劲擦了两下伤口，手掌情况一目了然，伤口太深，要不是有骨头挡着直接捅穿。

方郁林手术不知道做了多少场，皮开肉绽的场面没少见。

可这一刻还是看得又痛又怕。

血很快涌出来，方郁林急着给文同舟处理伤口，他把手机甩给文同舟，“你自己打一下急救电话。”

方郁林用镊子把玻璃渣夹干净后进行简单包扎，切口深，血很快渗出纱布。

包扎好，他让文同舟举着手。

自己拿包把充电器钱包装好，还带了日用品。文同舟的手机躺在那摊红水里，顾不得脏，方郁林捡出来擦了两下扔包里。

“我给韶晴远打了电话，应该比救护车快。”文同舟没吃晚饭，又流了很多血，他脸色惨白，“郁林，伤口很严重吗？”

他见方郁林带的东西多，感觉是要住院的程度。

方郁林实话实说：“血管跟神经都切断了，要做手术接上。”

他背着包帮人抬手，两人坐电梯到停车场。

电梯门一开，迎面撞上韶晴远，对方刚好要坐电梯上去找他们。

韶晴远眼尖，一眼看到文同舟手渗血，他皱眉道：“怎么弄的，严不严重？”

文同舟：“开酒的时候没注意，弄伤了。”

上了车，方郁林发现和成欢坐在驾驶座，见他在看，和成欢转头冲他点头。

这是被拉来当司机了。

路上没车，和成欢开得快，五六分钟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

看医生、做检查的一路，方郁林一直搂着文同舟，让他把手臂撑在他肩膀上，会省些力气。

韶晴远帮着跑上跑下缴费拿单子，和成欢则帮方郁林拎包。

他中途见和成欢陪着方郁林，不耐烦道：“你别在这添乱，回酒店去。”

和成欢抿了下嘴，表情变得尴尬。

他很听话，转身要走又被韶晴远喊住：“车钥匙给我，你打车回去。”

除夕夜都回家团圆去了，有几个在外面拉活。

看完全程的方郁林忍不住问文同舟，“你怎么认识这种级别的禽兽？”

文同舟和韶晴远一起长大，他思索后回答：“他刚出生没多久还是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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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方郁林所说，文同舟得做手术。

缝合血管和神经算是小手术，三四个小时就能出来。

文同舟没吃东西，进手术室的时间比方郁林想的早。

手术室外，方郁林坐在椅子上，手跟衣服全是血，他表情淡定地扣指甲缝里的血渍。

看着不像对象出事，反而像杀人魔做完事回家。

方郁林的神情让站在一旁的韶晴远不爽，对象受伤怎么一脸淡定，人可是在他身边流的血。

看着没心没肺的。

“文同舟流那么多血，你倒是冷静，面不红心不跳的。”

方郁林瞥他一眼：“废话，又不是我受伤，玻璃□□手上我肯定疼哭。”他开口赶人，“你先回去吧，过年呢，别让和成欢一个人在酒店等你。”

再让韶晴远呆下去，他说不定要跟人吵起来。

韶晴远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别嫌麻烦。”

人走了。

走廊只剩方郁林一个人。

离手术结束还早，他去厕所把手洗干净。

血染在手上，昏暗灯光下看着深一块浅一块，水流声在厕所里来回飘荡。

方郁林搓半天才搓干净。

抬头，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脸不安。

方郁林拿水拍拍脸，他告诉自己，就是个小手术，没关系的。

衣服上沾了不少血，方郁林没擦，准备回头给扔了。

走出厕所，他远远看见手术室门口做了人。原本以为是跟他一样的家属，走进才知道是和成欢。

“方先生，”和成欢拎着饭盒，见人过来站起身，“吃点东西吧。”

方郁林这才注意和成欢拎着个不锈钢饭盒，他惊讶：“你没走啊。”对方中间这点时间居然想办法帮忙弄了顿饭，完全是居家型的。

他没跟人客气，接过打开。里面装着白粥和土豆丝，很简单的饭菜。

方郁林说：“谢谢。”都快凌晨了还给他送了趟热饭。

即使是半夜，医院一般也会提供饭菜，不过今天是除夕，时间压得短，凌晨一两点才有饭。

不知道和成欢去哪弄的饭。

大概是看出方郁林的疑惑，和成欢解释道：“我出去看到边上有共享厨房，过去刚好看见有人在做饭，买了点过来。”

和成欢本来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开着的小店，给方郁林带点面包、水之类的，没想到会有小厨房。

小厨房的东西都可以租借，方郁林手上的饭盒也是和成欢从那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