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林不知道文同舟的想法，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干脆亲亲对方的侧脸。

他还没怎么亲过文同舟的脸。

蜻蜓点水地一个吻。

方郁林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害羞，他亲完要跑，没跑两步被文同舟拉住。

“不要乱跑，雪天路滑。”上次没来得及抓住方郁林，这次不能让他再乱跑，“今天在外面吃饭，离得不远，我们走路过去好吗？”

“好哦。”

“面试怎么样？”

“顺利过关。”

方郁林挽着文同舟打伞的那只手，结实有力。穿的暖和，和喜欢的人挽着手在雪里慢慢走着很浪漫。

这场人工降雪又大又漂亮，簌簌落下的雪花看的人心里安宁。

方郁林忍不住问：“文同舟，你说这场雪的范围有多大？”

文同舟声音淡淡道：“全市。”

整座城市都在下雪。

文同舟想问方郁林喜不喜欢，看到对方的脸就知道肯定是喜欢的。方郁林脸冻得发红，发丝凌乱地贴着脸，可他的眼睛四处瞧被雪盖上的建筑和车辆。

很新奇的样子。

像没冬眠的熊第一次见到雪。

今天的雪是必定会下的，文同舟只是依照方郁林的愿望，用钞票的权杖朝天空稍微施了点魔法。

于是小雪变成大雪，天空的水和泡沫铺满低处的城市。

方郁林的脸和雪景很配，严肃深邃的面容和冷漠无声的雪仿佛油画一般。

他呼出口气，白色的。天气太冷，空气里也能看见呼吸的形状。

雪从天上掉下来，落得又直又快，看起来并不真实。

方郁林评价道：“这个雪像游戏里一样，唰唰往下落。”

文同舟：“游戏里的雪？”

方郁林看着文同舟略带茫然的脸，他惊觉文同舟可能没玩过游戏。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也许只是没玩过他玩的那款。

“‘MC’，你玩过吗？”方郁林看文同舟懵懵的样子像薮猫，他笑着问：“你小时候都玩什么游戏？”

方郁林猜文同舟大概会玩“数独”那一类的单机游戏，很符合对方的气质。

“赛车。”

方郁林：？

文同舟没故意贴合方郁林的喜好，他年纪小的时候确实喜欢赛车，那时候不太懂事，和别人去专门的地方飙车。

后来要接管公司的事便不再碰。

方郁林眨眨眼：“是网游还是……”

文同舟解释说：“拿着方向盘在路上开的那种。”

方郁林没想到文同舟会开赛车。

一个经常冷着脸穿西装的大老板居然会喜欢这类运动。他想象不了对方那时候的模样，大概是意气风发的。

他抱着文同舟的手臂，“你都没和我讲过，有没有录像啊？”

文同舟笑道：“我妈妈那边应该还存了录影带，可以麻烦她邮寄过来。”

方郁林对文同舟开赛车的事感兴趣，一路问个不停。

两人说笑着进了饭店。

文景刚巧在这里和人吃饭，正要离开就看见前任和他的对象牵着手进来，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他忍不住过去添乱。

文景还记得那天被方郁林拖着头发到处走，每每想起心里都是一阵无名怒火。

“堂哥，郁林哥。”

方郁林表情没变，眼睛里的笑意却瞬间褪去。距上次和文景分别后两人再没见过，文景也没有打扰过他，可是看到这张脸就是不爽。

文同舟捕捉到他的变化。

他清楚自己的先生对着文景有意见，但并不知晓原因。上次见面方郁林没有这样大的波动，两人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的矛盾。

普通矛盾方郁林不会瞒着他，一定有特殊原因。

文同舟简单和文景寒暄两句，分别时他注意到文景在看方郁林，而方郁林有不明显的回避。

他确定两人有事。

不久前还明媚的心情瞬间变得和今天的天气一般阴沉。

文同舟不想多想，云里雾里的感觉让他讨厌，就像皮肤被湿哒哒的衣服贴着无法呼吸。

方郁林和文景的态度就像一根落在眼睛里的细微毛发，让他十分不舒服。

菜上来前，文同舟直截了当问方郁林他和文景多关系。

方郁林口气模糊：“我跟文景是大学同学，当时遇上点事，后来他出国就断联了。”

文同舟：“你不用顾及我跟他的关系。”

方郁林：“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他在道德方面有一定的问题，上次和他见面还吵了架。”

他之前问过文同舟要不要知道他前男友的事，错过那一次机会就没了。

现在说也不太合适。

感情和别的事不一样，也许文同舟会因此改变对他的态度，而且文景还是文同舟的堂弟。

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会吵架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