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会长回来，她可以找各种借口进办公室，要她装迷弟讨签名也无所谓。

片刻，他又偷偷看她的背影，故作轻松地问：“如果我有一天转校，你会删除我的联系方式吗？”

其实他想问，她会不会也想见他。

龙桑桑立马坐直，转身过来。

他飞快地别过脸。

“就快高考，你要转去哪里？是资助人的意思吗？”

“没，我说如果。”

她没发现自己松一口气。“当然不会，倒是你会不会偷偷拉黑我？”

“不会。”

“毕业后也不会？”

“不会。”

她扬起笑容。“说好了，不互删，我找你聊天的时候你要回复。”

“嗯。”

然后她又问顾雪州想考哪一所大学，考什么专业。

他笑了笑：“学一下机械设计也不错。你在体育班，是想考军校吗？”

“对，我要保护大众，惩恶扬善！”

他的浅笑柔和。

周一，龙桑桑说到做到，中午放学时出现在5班外面。

走出教室的顾雪州愕然驻足。

走廊铺盖正午的阳光，她站在阳光下面向他扬手，浑身发着光似的。

“顾雪州，一起去食堂。”她笑容灿烂。

强行射进心里的阳光变得猛烈耀眼，陌生的阳光使他不安。他只需退一步，就能回到熟悉的深渊，回避炽热的阳光。

他轻轻地踮起右脚尖，害怕前方是不幸的开端。

“走吧。”

有人满怀期待地在阳光中等他，或许他和母亲的结局不一样。

他试着迈步，也走到阳光下。

原来被阳光照耀的感觉很舒服。

“你们的数学老师不拖堂真好，我们每次都要拖十分钟，最怕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

顾雪州侧头，安静地听她抱怨。

人潮中，一头红发显得黯淡，卫少延看着他们俩结伴而行，感到甲状腺分泌出不利于健康的激素。他想压制，但是负面的情绪越压制越汹涌。

他想起，这种负面情绪叫作“不开心”。

来到食堂门前，顾雪州犹豫地停下。他这具躯壳不需要进食，也不能进食，只需要径直走过食堂。

“你不进去吗？”龙桑桑不解。

“我……”

“不按时吃饭会胃疼，就快高考，要养好身体。”

他咬牙，硬着头皮跟随她进食堂。

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于是，他只买了一碗汤。

龙桑桑震惊：“你喝汤就饱了？”

“是的。”他捻起汤勺。“医生说我不能过量进食，要少吃多餐。”

“也太少了吧。”

“没关系，我的胃口不大。”

她半信半疑：“等会去买些面包吧，饿了可以吃。”

“不用，我的储物柜里有。”

“好吧，但吃面包不够营养。”

顾雪州笑了笑：“没关系，医生给我开了复合维生素。”

龙桑桑败下阵来。

远处的一桌，火眼金睛的段子麒瞧见她和室友一起吃饭。他烦躁一会儿深呼吸，给自己洗脑她和室友一起吃饭很正常，别太小气。

于是他大度到回寝室后才找她聊天。

设想的内应再没有异常的举动，他们风平浪静地迎来周三的英语演讲比赛。除了龙桑桑和顾雪州，还有其他班级参加。

一大早，大家乘坐学校包的大巴前往比赛会场。车上，带队的薄九星和女英语老师为大家打气。

坐一块的龙桑桑和顾雪州各怀心事，心不在焉地沉默。

她特意带去黑色的口罩，以备不时之需。

其他高中参加比赛的学生陆续到达，大约几百人，需要抽签到不同分会场进行初赛。

龙桑桑抽到2号分会场，顾雪州则抽到6号。

“比完初赛我们互相发信息，记得尽量别独处。”她千叮万嘱。

“好。”

就在这时，龙桑桑表情僵硬，不自然地抓住上衣的衣摆。

“怎么了？”顾雪州察觉她的异常。

“没……我肚子疼，要去卫生间。”她说完就小跑离开。

她万万没想到顾雪州跟上来。“你干嘛？”

“你说的别独处，我陪你。”

她大惊失色：“不用！两个大男人一起上卫生间很奇怪！”

“我在卫生间外面等你。”

“不用……我……”

她来大姨妈了！等什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