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度看了眼他有些红肿的手指,叹了口气……
孟洛桥上台,先是调试了几下吉他,接上电,手拿拨片,坐了下来。
曲目都是准备好的,如果有人花钱点另外的,他也能唱。
这儿和那条街的酒吧不同,这里安静又柔和。
孟洛桥一曲接一曲地弹奏,一首接一首地吟唱,大多以爵士和民谣为主,流行歌曲都很少,摇滚更是没有。
*
而另一边,陆成临正在和酒吧的经理交涉。
“现在十点半,你让他早点来,这一个半小时算十倍工资!”
“哦,对了!韩总来了,酒窖最贵的酒也捎上来哈!”
经理的背微微驼着,眨了眨眼,硬着头皮说好。
那可是最贵的酒!
七位数,光是提成,就有五位数!!!
出顶楼,进了电梯后,就开始翻手机,早知道就不给那小子工资了!
这样还能把今晚拖过去……
陆成临吩咐完,笑着进去邀功。
韩上独占旁边的双人沙发,中间长沙发里坐着沈霁和云宴。
几人和普通的富二代不同,豪门世家,都说最怕二代创业,但他们几个,却是靠着自己创业,把家族壮大了一倍不止!
沈霁听到陆成临要让孟洛桥上来,按着人坐下,“你什么意思,昨晚我来,怎么不叫他?”
陆成临求饶,“哥,哥哥!放小弟一马,我是真忘了!而且人家那个时候都回家了,这么冷的天,你好意思让他来回奔波吗?!”
沈霁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滚蛋!”
要是放在心上,下班不让回去不就得了?!
云宴看他们俩闹腾,远离战场,往边上坐了点,和韩上说话。
“那小孩儿是正经赚钱的,要是沈霁,我还不放心,不过你来,倒是能上来唱两首,待会儿记得多给点小费。”
韩上没说话,神色淡淡的,对他们说的人不大感兴趣。
“不是,我怎么就不让人放心了?!”
沈霁不服气,“我也是正经听歌好吧!”
“就他上次唱的那首,叫什么雨什么雪的,还挺有韵味!”
陆成临见他歌名都说不明白,嘲笑一番,“你是看人去了还是听歌去了,心里清楚!”
又看向韩上,“韩哥这不让人近身的癖好,别在今晚被打破才好!”
几人是从小到大的好友,自那事儿发生后,韩上就不让人碰了,连他们也不行。
他们那时还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因为那件事,韩家大洗牌,韩上性情也跟着大变,不爱说话,晚上也睡不好觉,更是不让人近身。
曾经有人不知死活,触碰了他的逆鳞,被直接掰断了手腕!
陆成临有点心虚,想着待会儿要给那驻唱说清楚,别把人吓坏了!
而拿着酒上来的经理,在电梯门外,急的团团打转。
“这个混蛋,居然不接电话!”
里面点名要他,人却被排挤走了,要是问起缘由来,他肯定交不了差。
他也想过,要么糊弄过去,但大老板在,平时也就罢了,要是被拆穿,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奈何他乞求也没用,孟洛桥今天在清吧一直被点歌,手机放在外套里,扔在角落,根本听不见,甚至超了十二点,还没唱完。
没办法,经理只能推门进去,赔笑到:“实在不好意思,各位总,您看真不巧,我也才听说,那人啊,昨天结了工资,离职了。”
“走了?”
沈霁和云宴,同时出声。
经理的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抬手随意擦了擦,支吾道:“是,是啊。”
“他主管结的工资,我也是才听说呢!”
老板工作繁忙,总不能花时间去查一个驻唱怎么走的吧……
“不过底下还有个小孩儿,唱的也不错,要不,让他来试试?”
“行了,”韩上起身,彻底没了耐性,“改天再聚,今天先走了。”
“诶!怎么就走了啊!人还没到呢!”
云宴撇了眼叫叫嚷嚷的陆成临,道:“雨停了。”
陆成临和沈霁看向窗外,下了一个周的雨,竟然在今晚突地停了!
“哦。”
两人歇了心思,看着桌上的酒,也没了兴致,叫人撤了下去。
乘坐电梯下楼的韩上,走到侧门时,悠地顿住,转头往另一条通道看去。
空无一人。
音乐声和人群的欢呼声像海浪般从转角处传过来……
“韩总?”
门口的司机等了会儿,不见人出来。
韩上收回视线,面上看不清神情,坐上车,打开车窗,看了眼半空。
神情一凛——
雨停了。
“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