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八野额头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
祝寒枝道:“他说的其他事,的确是没有证据。但是你的名牌为何会在他手中呢?”
巢八野那阵鼓噪气渐渐消了下去,得意洋洋地想,对啊,你的把柄可还在我手里呢!
哼。那个名牌可真真正正是自己在剑心台发现的,看他怎么解释!
巢八野沾沾自喜地想,还好自己眼疾手快,在其他人发现之前便见到了遗落在地的名牌,让这小子跑不了。这下不仅能让厉惊春付出代价,还能在师父面前大显身手,真是一举两得。
厉惊春言简意赅:“他偷的。”
巢八野:?
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没王法了。
其他事情或许有捏造成分,但是这名牌,巢八野敢指天誓地,真真是在剑心台捡到的啊。
巢八野求助地抬头看着谷寒涛:师父,为我说句话啊。
谷寒涛眼神变换了一瞬间,没说话。
巢八野只好自己为自己发声,急赤白脸道:“你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难道是我避开巡视的修士潜入剑心台,又避开诸多护法潜入你师父的房间行凶之后留下的?”
巢八野嘴硬道:“对!”
他说着,自己的底气都不大足,周围人更是回过味儿来了。
剑心台守备的修士都是剑修中的翘楚,能为谷寒涛护法者也唯有贺欺霜一人,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避开所有人带着妖兽潜入,简直是无稽之谈。
在座的都是参加过入门药试事务的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药试上巢八野的作为。
厉惊春避开众人的视线,看了一样巢八野手上的名牌。
这名牌,的确不是巢八野能偷走了。
他虽修为倒退,但这么多年练就的警惕和防备都还在,巢八野这等修为的废物,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盗走名牌。
思及此处,厉惊春不由得看向了榻上一语不发的谷寒涛。
厉惊春在心里冷笑一声,十四洲派针对自己的人不少,但是不惜心力想下杀手的,唯有谷寒涛一个。
谷寒涛敏锐地注意到厉惊春的视线,装作无意地和他对视一眼,立刻错开视线。
裴擒月道:“巢师弟所说的,的确没有证据。但是厉惊春也需要证明自己案发时不在剑心台,否则名牌之事也是空口无凭,无法解释。”
祝寒枝点点头:“惊春,可有能够证明你案发时不在剑心台的人?”
厉惊春眸光一沉,刚要摇头,门外传来一个略带喘息的清润之音。
“掌门,师叔,各位师兄。案发之时,我与厉惊春在一处,可以为他证明。”
兰龄走进室内,在下首站定。
他还穿着刚下山时那件校服,因在船上除祟时换的是黄主管准备好的常服,所以校服还是洁净如初。
蓝领白衣,锦绣暗纹,更显得他清雅端仪,他已经恢复了,脸上没有了病容,那张仿佛神仙悉心描绘的面容让整间屋子里的人都黯然失色。
若是心智不坚者,被他温言细语几句,恐怕就要色授魂与了。
厉惊春不合时宜地想,他若生在合欢宗,略学些魅人手段,岂不骗得天下人掏心掏肺,恨不得为他而死?
只可惜,他心眼不够坏。
厉惊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登时惊醒,此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尚且不知,怎么便断言对方心眼不坏了。
他心中忌惮之情建成了一堵城墙,自己决不能着了兰龄的道。
祝寒枝:“哦,是你呀。”
当日他敢于为厉惊春说话,祝寒枝便很有些印象,后来提起也是赞许有加。
倒是一旁的裴擒月,见到兰龄,神色猛地明亮了一瞬。
那日在寒池救下自己,还将重伤的自己送下山崖的,正是此人!
难怪这几日遍寻无果,原来下山除祟去了。
早时见他练剑练到那个时辰便知道他勤勉,如今一看果不其然,是位一心修炼的好修士。
裴擒月心中升起浓浓的仰慕,愿意为剑付出的,绝不可能是一位坏人,能让兰龄为之说话的,必然也是一位好人。
裴擒月看厉惊春也带上了爱屋及乌之色。
兰龄便道:“弟子连日夜间都同厉惊春一起练剑,可以为他做证,案发当时他不在剑心台。”
兰龄顿了顿,看一眼跪地的巢八野:“至于巢师兄脸上的伤,是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