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震当时不在茶楼,后来从店员口里才得知的,又听店员说周岩的意思,茶楼如果他不让出来,那么就给十倍的价钱,他就可以放手。
之后周岩每天都安排了地痞流氓去茶楼闹事,导致茶楼根本开不下去,面临亏本的境地,闫震知道这事后,二话没说,往周岩卡上打了一笔钱。
五百万的资金,说给就给。
而周岩在发现闫震出手这么阔绰,他以为过去找茬一趟,最多捞个几万几十万,结果闫震居然给了五百万。
周岩是个见钱眼开的,当即就拿着钱出去玩,又是赌又是嗑药,还各种买奢侈品,一千万也不经花,而他前脚刚花完,后脚又去找茶楼的麻烦。
第二次,闫震直接给了五千万。
这五千万打过去,周岩先是惊喜狂喜,但没多久,他身边就有人提醒了他不对劲的地方,等到周岩找人去查闫震的身份,查到后,周岩别说再继续挥霍了,先前花掉的五百万,马上就还了回去。
但那五千万,等他想还的时候,银行卡被冻结了不说,他手里的各种公司产业,都在一周不到的时间里相继遭到了状况,包括他一直都笼络好关系打点好的地方,都不再庇佑他,和他相熟的人也全部都不再理会他,他完全就是被束缚住了整个身体了般。
意识到自己是眼瞎,惹到了一个最不该惹的人,周岩开始到处求人,没人敢接这个事,他求到了许良跟前,投其所好,给了各种东西,许良不收不说,还怜悯地告诉他,可以提前把棺材板准备好了。
周岩已经想卖掉所有手头的东西,逃去国外了,但购买好的机票说取消就取消,偷渡的船也在前一天打电话来,不接他这一单。
周岩被逼的走投无路,连他家里人都开始和他断绝关系了,周岩都想拿刀去和闫震同归于尽,然而根本就接近不了闫震,因为他身边有人在盯着他,到他手里的刀子马上就横到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就在周岩都觉得自己下场是找个高楼大厦然后往下跳的时候,许良的电话打了过来。
再随后,他终于见到了闫震。
这个刚来不过两个多月的一只手就压垮他这个地头蛇的强龙,周岩头一次明白,人外果然还有人,他就是个垃圾,他连闫震的鞋都不配去碰。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才能变好人。
周岩往常的狂妄早就没有了分毫,只剩对闫震打从心底里的惧怕了,这个人随时能捏蚂蚁那样捏死他。
他害怕了,他不敢了。
“闫先生,五千万我一分都没花,卡给您放这里,还希望您能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
“都说不知者无罪,茶楼,被破坏的地方,我也找人都修好了,伤到的员工,也都给了赔偿金,还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我马上就去做。”
“只希望您能放我一马,以后您说东,我绝对不往西,就这一次,请您放过我。”
周岩倒不是能屈能伸,他这里的屈,也仅仅是对不可撼动的强权的畏惧,但凡有别的弱者到他跟前,他依旧会抬脚踩上去,把对方踩到鞋底,踩碎骨头,踩出鲜血来。
周岩拿他那双浑浊的双眼快速打量了一番闫震怀里的男生,极其漂亮的男生,看外在似乎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周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他的小心思,许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都一眼能明了,闫震同样也是。
闫震的手还在方忱的腹部,抚着那片暖热又极度柔軟的皮肤,触感好到闫震都舍不得拿开了。
闫震紧了紧手臂,把方忱搂得更近,方忱转头脸颊都快和闫震的贴上了,方忱移开了一些。
“你觉得怎么样?”
闫震开口询问的是方忱的意思。
周遭人不少,许良和周岩外,还有别的好几个,那几人是许良找来的,以防万一,谁知道狗急了会不会咬人,总归要做好完全准备。
许良和大家注意力都一起落到了闫震的怀里,方忱被数道目光给围观,他嘴唇抿着,薄薄的两片嘴唇似乎没有要开启的迹象。
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缓缓张开了嘴巴。
“你的事,你自己处理。”
把他拉进来算怎么个事,哪怕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但方忱相信他的直觉,这个看起来卑躬屈膝的青年,就算再伪装,他浑身的那种□□的性质掩盖不了,这人的眼神是祈求哀求的,可眼底深处的恶意,方忱不认为他有看错。
恶人被恶人磨,方忱可不想站出来被当枪使。
闫震拒绝,落了面子,倒也不生气,反而笑得一脸的愉悦。
“我刚还在想,要是他愿意帮你求个请,我可以立刻放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显然你也看到了,他是个置身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所以周岩,怪不了我,不是我不想绕过你,是这个机会,它自己不给你。”
“闫先生,我……”
“这位怎么称呼?你,你好,一看帅哥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心善了,麻烦你帮我跟闫先生说两句可以吗?”
“就两句,不,一句都行,就当是积德,对的,积德,你这么善良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在你面前出事吧?”
“帅哥,麻烦你!”
周岩往前靠近了一步,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要去拉方忱的手,但又知道方忱是闫震的人,他哪里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去碰触方忱,只得不断装得可怜又委屈,期待他的惨状能唤来方忱的同情。
哪怕是真实的方忱,都不会给一个恶人求情,何况眼前这个,怎么都和可怜人不搭边,他此时的可怜,也是遇到了能压倒他的人,换别的时候,就是他去欺压别人了。
方忱坐在男人肌肉紧实的大腿上,终归没有坐在椅子上舒服,坐了会就难受,他调整了一个位置,好让自己没那么难受。
“我不求情,你打算怎么做,不是说给我的回礼?”
就找个人来杵这里?
“送他进去蹲大牢,他手头犯的事,加起来没二十年也有三十年。”
闫震不会把一个触犯过自己的人还留在外面潇洒,这之前都只是小儿科,真正的都在后面,他已经让人收集好了证据,随时都可以送到警局,联系了金牌律师,数罪并罚下来,下半生周岩都可能得在里面度过。
闫震嘴角噙着笑,眼底笑意却凝结成了冰霜般。
“如果是给我的礼物,我来决定怎么收,可以吗?”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杀了他我给你背命债。”
闫震一脸的宠溺,他的话就是承诺,他能说到办到。
就算他在这里杀了周岩,法律也管不到他头上来,他能出国,国内的规则对他没用。
他以前就见到过类似的人,把家里人都给杀了,却能在国外活得肆无忌惮。
闫震没有正常人的情感,杀人还是救人,对他都一样,无意义。
闫震拿出抚在方忱腹部的手,转而拉住了方忱,他揉捏着方忱纤长的手指。
“沾了血估计不好看了,杀人前得戴手套。“
“杀人?”
方忱没见过有人能把杀人都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再一次印证了他心头对闫震的猜测,这人不是个人,不能以人的概念来应付他。
“呵。”
方忱嗤笑。
扭过头,方忱询问起许良来:“他欺负过的人多吗?”
“不太少。”
没有十个也有几十个,许良知道的都有好几个,不过他没去帮谁,他不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那看来是多了。”
“他和我打,他赢了,放过他,我赢了,送他进去。”
方忱想到了一个能继续完成今天失败任务的方法,他得受伤进趟医院,不然接下来他会意识混乱,他会失去一定的自我。
“好。”
闫震点头同意,对于方忱的提议,他表示认可。
“等等,你细胳膊细腿的,打不赢吧?”
周岩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黒社会,无论个子还是体魄都比方忱好,方忱虽然也不矮,可浑身太纤细了,骨头也细,许良可相当担心方忱会一下子就被周岩给撂到在地。
漂亮的人哭起来,许良虽然想看看那副画面,可到底是他哥的情人,脸弄伤了,他哥会心疼。
许良走出来,他边走边卷袖子。
“我来吧,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一道哼笑传到许良耳朵里,许良身体僵了僵,迈出去的脚立刻就收了回去,许良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刚才没说过任何话。
“别输,也别受伤,你要是疼了,我也会疼。”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胡话?”
方忱没开口,眼神里都在表达这个意思。
“哈哈哈。”
闫震笑得胸腔都在震动,那股震感弥漫到方忱那里,方忱快速站起来,离开了闫震的怀抱,方忱脫了外套,也抬手把额头的几缕碎发给撩到了脑后。
一瞬间他整张俊逸的脸都暴露了出来,前一刻还温顺的气息,霎时就被张扬和无尽的张狂给取代了。
他矗立在火红的霞光中,温柔又璀璨,火光燃烧,像是整个世界的阴暗潮湿都被烧灼干净,他如同忽然降临的神祇,圣洁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