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闫震威胁说要折断手,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闫震说过后很快就松开了他,并且跟他道歉,说是开玩笑的。
那会方忱就能感觉到,闫震这个人绝对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不会随口说这些。
方忱的手还被闫震给紧紧扣着,同样是在汽车里,车门关着,可跟几天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闫震没有立马放开他,汽车已经行驶在街道上,前面司机专心致志地开车,估计闫震真的如说的那般,弄断他的手,司机都不会停车,甚至连都不会往后面转过头看一眼。
男人的力道很重,方忱骨头被攥得发痛,刺痛袭来,他忍着没出声,可心下早就慌了。
可哪怕方忱找了无数的借口,比如给陈凌破脏水,说是他欺骗背叛和辜负了他,他只是气不过,所以找陈凌出来,就是想简单地给他一点教训,并不打算做别的,哪怕脫了对方的衣服,但他没想过去睡他。
他就是吓唬陈凌,真不会做别的。
然而这种话,能骗到别人,却多半骗不了闫震,何况他如果说谎,被戳穿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一旦闫震去查一下,都可以查出来,到底是谁背叛伤害了谁。
与其编造谎言,然后为了圆谎,再找更多的借口,到不如他保持沉默比较好。
毕竟说多错多,不如就什么都别说。
且就方忱的猜测,如果闫震真要拧断他的手,他真气愤到那个地步,都不用问他的意思,直接弄断就行。
闫震没这么做,足以表明他是惹怒到了他,可还没到一点都不可转圜的余地。
“不说话吗?”
闫震捏着方忱的手,把人给拉到怀里,天知道他在门打开那会看到床'上两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愤怒?
是真的有愤怒,难以体会到的情绪,就这么不期然地出现了,而在愤怒之余,闫震依旧还有理智存在,他从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理智了。
他从未失控过,连思想情绪的失控都没有过。
便是在某天得知到他的出生,他是怎么存在的那件事,他都只是当别人的故事来听。
外面的人,包括他的父母,以为他是真的多怨恨他们。
但与其说是憎恨,不如说是他故意在演得很愤怒的样子,不然他装不知道,然后演一个好儿子,反倒更不像正常人。
他的所作所为,即便是发火针对他们,都只是为了满足他们而已。
他们想看他生气,那他就生气好了,没什么不好了,正好可以让他继续扮演一个正常人。
一个正常的,有各种情绪,有喜怒哀乐的人。
就算刚才的愤怒,也只是一刹那,之后就是冷漠了。
所以先进屋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恋人。
对方没说,可闫震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他也清楚,要是他没及时赶到,恐怕他现在已经看不到安稳的漂亮的方忱了,他好看的脸蛋,怕是要被打伤。
他喜欢方忱的脸,喜欢他漂亮惹眼的皮囊,如果方忱没有这张脸,闫震不可能对他这么宽容。
说要折断他的手,只是说,并不打算实施,但另外一方面,看到方忱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人颤抖害怕的样子,闫震还是相当受用。
他的小情人,得乖一点,再听话一点,他没让做的事,说的话,他就不能去做去说。
既然做了,那么总得要受点惩罚。
正好最近有个事,他打算处理一下,有人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在到处托关系找他了,闫震一直都避而不见,既然他的小情人都给他送了这么一个大礼物,想一想,不能浪费他的心意,他也要给他一份大礼。
闫震另外一只手拿出了手机,给表弟许良发了条信息过去。
那边一看到消息,虽然奇怪闫震怎么忽然间改变了主意,那些货色他都愿意去见,但既然闫震都同意了,许良当即安排了下去。
汽车开去一家高档酒店,下了车后,方忱就被闫震给拉着手,两人进电梯径直往楼上走。
这会时间依旧还早,距离夜幕降临还有一两个小时,天边夕阳挂着,霞光染红天际,让这个世界,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
那么浅红落到了闫震的脸上,当两人从电梯里出来,走到顶楼空中花园,方忱一转头就看到那一幕,他心头震了震。
勉强把这种心颤给摁下去,原花园里有人的,但两人上去后没片刻,其他人都陆续自己离开了,后续的一小段时间里,更加没有任何别的人上来,除了一个穿着经理服饰的人上来,经理给两人送了点喝了,话也就两句,请两人慢慢玩,有事随时叫他。
经理转脚就走,却并不走远,在花园入口位置站定了,今天来的是贵客,哪怕是让他把酒店所有人都给临时安排走,赔他们钱都行,只接待闫震,酒店都可以做到,这是一尊举足轻重的大佛,经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喝点,别口渴了。”
闫震在金主这个身份上,某些时候是相当合格乃至是优异的,如果一开始,是你情我愿的话,那么闫震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金主。
然而事实是,从来没有你情我愿。
方忱知道他违反了闫震的规则,可在违背闫震,和剧情失败中,他根本就没有选择,能给他选的,只有去认真完成剧情。
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被闫震给撞了个现行,有什么惩罚他都接受,不折断他的手,将他关起来,其他都可以。
方忱端过水杯喝了两口水,有点直觉,闫震这是在等人。
就是等谁,方忱不得而知,难道是闫震不想自己动手,怕脏了他的手,所以打算让别人来收拾他?
能怎么收拾他?反正不是他的身体,怎么折腾都可以。
他也吃过止疼药了,过去了一会时间,该慢慢见效了。
方忱从坐到车里到现在,始终都没有说过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对不起,他承认自己做错了?
可他从始至终,对不起的人只有陈凌,他欺负的人是陈凌,不是闫震。
对闫震,他没有错。
既然不是自己的错,他就不需要道歉。
他这里没错,闫震要如何认为他,便是闫震的事了。
他不惧伤害,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等待的时间不久,不多时有几个人影出现了,方忱下意识以为是一路的,结果等人进来,两边分开了,方忱先是看了一眼许良,又转眸去看另外一边的男人,男人个子倒是不矮,应该有一米八,可这会身体根本就站不直,整个人背脊都是佝偻的,尤其是到花园里一见到闫震,方忱怎么都觉得,年纪不大的男人膝盖都在发抖,随时要跌跪在地上的迹象。
方忱余光里瞥到一只手,朝他伸来的手,他心底喘了口气,不等对方开口,方忱站起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闫震脚边,再次坐在了他的右腿上。
男人右胳膊环着方忱的腰,方忱侧眸注视男人,后者感知他的目光,朝他回视过来。
“回你一个礼物。”
闫震表示。
礼物?
方忱当然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领会了闫震的意思。
他可以拒绝,不收吗?
似乎这里就没有他开口说话的位置。
“哥。”
许良走来,哪怕有位置,他依旧是站着,站到了闫震的身旁。
站好后,许良低眸和坐在他哥腿上的方忱眼神示意打了个招呼。
方忱没给回应,许良认可他这个包养的情人,他可不会认这个金主的亲戚。
站在几米开外的年轻男人,年龄估计不超过三十岁,他脸色相当不好看,仔细看都能看出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有眼底深暗的黑眼圈。
“阎先生。”
青年声音也是嘶哑和卑微的,方忱看他穿着也不便宜,戴着的手表估计也有上百万,却在闫震面前,比耗子见了猫还恐怖,就仿佛他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把刀,而且刀口还陷了进去,再过片刻,他脖子都会被割裂,然后血流而亡。
方忱皱了皱眉,闫震找个不认识的人来,说要给他回礼。
方忱更愿意猜测,这是打算杀鸡儆猴。
他和畏畏缩缩的青年并没多少区别。
“听说你最近都在找我?”
闫震搂着方忱纤细的腰肢,掌心里贴着方忱的腹部,隔着几层衣服依旧能够感受到方忱腹部微微起伏的幅度,在这之前他身边别说是人了,谁都没有,就算都任何人都能随意呼来喝去,可他基本没想过去找个情人。
如今有了个喜欢的人,似乎他能够理解某些人了,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了,有了兴趣,刚好又合他的眼缘,他又有这个权势,他把人弄到身边里来,没人敢说二话。
闫震撩起掌心下的衣摆,钻到了里面,手腕被人摁住,但并不能阻挡他的动作,在触及到那一片看不见的细腻柔軟皮肤后,闫震抚模了起来,动作不大,可他这里做点什么,周围的人都知道。
许良瞥见了,也就一眼,不再多看,面上不动声色,许良心底压不住的震惊,以前很多次都和外界大众一样,都觉得他这个不近美色的表哥恐怕这辈子都会保持下去,谁能料到他居然会随手就收了一个人。
许良去调查过方忱,方忱过往可不怎么干净,暧昧的对象很多,这两天虽然安分了些,可一个人的性格是改不了的。
许良有考虑过要不要和他哥说,转念又想,他都知道的事,没道理比他更手眼通天的闫震不会知道。
多半是都清楚了,却不在意,他哥要的只是方忱这个身体,不是跟他恋爱的,只要爱情才具有疯狂的占有性。
许良视线挪开,放到了不远处的周岩身上,这家伙当初有多嚣张不可一世,现在就有多胆小怯懦。
居然敢把注意达到闫震头上,还找人到闫震刚盘下来的茶楼去闹事,不仅砸了很多东西,把里面的服务员都打了好几个。
嘴巴里叫嚣着整个叙州都是他周家的,他周岩说一,没人敢说二。
那家茶楼他看上了,多少钱他给,双倍都可以,嚷嚷着要闫震把茶楼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