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向这位老王爷,沉静的脸上不漏半点心思,过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都住手。”
皇帝话落,侍卫们都停了下来,黑衣人见此也都住了手。
康王爷急急向陆钟啸道:“陆钟啸你快说,我儿子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钟啸终于能松口气,看向康王爷,竟笑道:“十六年前,听说康王妃生了一个儿子,可那个儿子不久便夭折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颇为王爷感到叹息。”
“本王不是要你说这些!我儿子现在在哪?”
“你的儿子,不就在这里吗”,陆钟啸看了眼箫玉,“我手中的这个人就是你儿子啊。”
陆钟啸此语一出,犹如道惊雷,震的满厅人鸦雀无声,康王爷更是张口结舌,好像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范公子是他的儿子?怎么会是他的儿子?不是范明轩的义子吗?
对众人的反应还算满意,陆钟啸接着又道,“前些天,我本在查另外一件事,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松开掐着箫玉脖子的手,取出一枚金锁扔到地上,“王爷应该认得这个东西吧,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康字,在一家当铺里找到的。”
被康王爷揽着的王妃一见金锁,立刻挣脱康王爷跑去捡了起来,激动道:“这是我亲手戴在我孩儿脖子上的,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一个叫李大牛的人为还赌债当掉的”,陆钟啸道,“李大牛此人是个烂赌徒,娶了媳妇几年没有孩子,直到有一天他老婆拜送子观音回来时捡了个婴儿,这金锁就在那个婴儿的脖子上,但李大牛好赌不管这孩子,只有他老婆将孩子养了下来,并取名李小牛,这孩子也着实可怜,八岁时李大牛的老婆病死了,此后只能跟着李大牛生活,饥一顿饱一顿的过了一年,在他九岁时,李大牛为了还赌债,将他卖到了我的府里为奴,王爷不妨猜猜,我花了多少银子买他?”陆钟啸笑眯眯的看着康王爷,“呵呵,三两,是不是很便宜,堂堂康王爷的儿子让我只花三两就买断了一生。”
康王爷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康王妃更是痛哭出声,陆钟啸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又接着道:“不过,也是苍天见怜,我府内有个江湖客人,对了,就是你的老朋友范明轩,他看上了这个孩子,从我府里将这孩子带走了,这孩子被带走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七年后他以范公子的身份回来了,就是我手里的这位范公子,王爷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巧合?”
康王爷对陆钟啸的话已是信了七八分,但还是道:“这金锁确实是我儿子身上的,可你说的是真是假,本王怎能判断?”
陆钟啸听此急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他说的是真的”,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只见郑管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看着康王爷,毫不客气的道,“司空齐贤你可以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康王爷看向郑知命,露出震惊的神色:“郑知命?”
“郑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康王妃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没事。”
相比于康王妃的惊讶欣喜,郑知命只是淡淡回道:“原来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郑叔,我是您看着从小长大的,怎么会不记得您”,康王妃恳切道,又忍不住问,“郑叔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他真是我的孩子?”
郑知命点了下头:“不错,我知道你们想听其中的内情,但眼下得先解决了此事,才好与你们细说。”
康王爷待要说什么,却听砰的一声传来,陆钟啸不知为何,竟然松开箫玉倒在了地上。
离得最近的楚云飞立刻奔到箫玉身边:“阿箫,没事吧?”
箫玉还算淡定:“我没事,是你下的手吗?”
“下了点药,没想到这么久才起作用。”楚云飞脸上有些自责,撕了块柔软的布料给箫玉包扎脖子。
易梦泽也来到箫玉身边,急急问道:“师弟,你怎么样?”
箫玉又回道:“我没事,师兄不必担心。”
皇帝吩咐了声:“将人带下去”,侍卫们便将陆钟啸拖走了。
康王妃看向箫玉,眼中有喜又有悲,攒了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于是又转头看向郑知命:“郑叔现在可以说了吗?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郑知命道:“还请让无关人都回避下吧。”
康王爷听此向堂内众人道:“各位大人,对不住了,恕本王今日无法招待。”
在场众人也知趣,只道:“无妨无妨”便都离开了。
最后厅内剩下了康王爷王妃,箫玉,易梦泽,楚云飞,郑知命,司空风随,皇帝还有在外面撞了箫玉的小郡主。
康王爷看向箫玉,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范,范公子,我们去内室谈如何?”
箫玉却道:“不必了,我们并不想与王爷有何瓜葛,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走了。”
事情的变化太过戏剧性,让箫玉莫名生出了股抵触心理,因为范明轩,他对康王爷不能说有恨,但至少是有怨,刚才更是漠视他的生死也要抓住陆钟啸,可现在这个“杀父仇人”,好像才是他的父亲,箫玉真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
“本王……”,康王爷想要解释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郑知命叹了口气道:“公子,您也听听吧,这件事是时候说开了。”
箫玉看了眼郑知命,他本能的觉得,郑知命嘴里说出的真相,可能会颠覆他以往的认知,如果康王爷才是他父亲,那他的义父范明轩又是谁,箫玉不想再想下去,有些疲倦的回道:“郑伯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