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命歉意的看了眼箫玉,然后对康王妃道:“十六年前,少爷确实来到王府准备杀你儿子,可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和少爷都痛恨于你,痛恨你与他成亲前日逃婚,弃他于不顾,让他生不如死。”
“我,我不是故意想伤害他的”,说到范明轩,康王妃一脸愧疚,“但我心中只有齐贤,怎么能和表哥成亲。”
“你心悦与谁,我并不想多说,可在你逃婚的第二天,也就是你们成亲当日,范家亲族都来为少爷祝贺,司空齐贤竟趁此机会,欲将我们一网打尽,范家上百条人命,不是被杀就是被烧死,若不是少爷武功高强,又有老爷夫人死命相互,恐怕也要葬身火海。”郑知命说到此处,眼中漫上了深深的恨意。
“你不要血口喷人!”康王爷怒道,“本王从没有派人去杀过范家一人!”
“我血口喷人?”郑知命冷笑了声,“那些人分明打着你的旗号,若非如此,少爷怎会恨你入骨,联手陆钟啸处处与你作对,还来杀你儿子!”
“这本王如何得知,本王最多算是从他身边夺走了素柔,而他却处处与本王作对,毒我儿子,杀我手下,还千方百计要置本王于死地!”
郑知命气的脸红,正待反驳,却听皇帝说了句:“王叔,他说的不错,当年确实有一批高手,打着你的名号去做了这件事。”
“什么?”康王爷一脸震惊的看向皇帝,难以置信道,“谁做的?”
“皇叔应该知道,当年父皇还未登基,众多皇子争夺储位,作为父皇最有力的臂膀的皇叔,却陷在儿女情长之中,父皇不得已只能出此一策,斩断你与那些人的牵扯,全心相助于他。”
康王爷愣愣看着皇帝,第一次露出些失态,他跟先皇是一母同胞,也是现今唯一留下的老王爷,当年的储位之争有多激烈,他不想回忆,但是作为亲兄弟,他跟先皇确实亲厚非常,连带着对现在的皇帝,也是用尽心思去辅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先皇会瞒着他做出此事。
“呵呵,好一个皇家朝廷”,郑知命讽刺的笑起来,“可怜少爷至死都被蒙在鼓里,成了你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笑完之后,目光转到了箫玉身上,忽然又冷静下来,继续道:“我和少爷逃出生天后,成立了剑门,势要报这血海深仇,十六年前听说王妃生下儿子,少爷便潜进王府准备将之除掉,可少爷一走就是两日,回来时身受重伤,我不敢问他有没有成功,直到后来才听说,王府的孩子夭折了。”
“他从我手中将孩子夺走了,还给孩子吃下毒药,孩子便动也不会动了”,王妃哭着道,想起往事脸上尽是悲痛。
康王爷又搂住王妃,接口道:“本王赶回府时,他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本王追他追了很久,可最后将他打成了重伤,也没有找到孩子,后来他一次次来杀本王,本王也问过他孩子是否活着,他总说孩子早就死了,本王也想着,那孩子吃了剧毒又被他带走,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还在。”
“也许少爷跟你想的一样,以为那孩子中毒活不了多久,又被你追的紧,便在半路将他丢下了”,郑知命道,“却不想有人捡到了那孩子,将他养到八岁后卖进了陆府。”
郑知命说着看向箫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其实公子刚来剑门时,少爷便让我去调查过你的身世,知道你不是李大牛的亲生儿子后,少爷就开始对你另眼相待,这些年我心中一直有些怀疑,只是不敢确定,尤其门主走后,再面对公子心中总是不安,今天将这些都说出来,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箫玉神色黯然,他回想起与范明轩相处的那些年,范明轩第一次给他把脉时,突然发疯想要掐死他,现在看来并不是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而是号出了他身上的毒,被范明轩亲手下的毒,后来范明轩给他睡寒玉床,说是帮他练功,可范明轩从来没教过他武功,倒是让他身体越来越虚弱,再后来范明轩给他开药治病,他的病情便时好时坏起来,根本离不开范明轩多久。
箫玉忽然觉得可笑,他把范明轩当做亲人,可范明轩对他有过一丝感情吗,是不是每次看到他,心中都只有除之而后快的恨,箫玉苦笑了下,低声道:“原来义父才是想杀我的人。”
“公子,其实少爷并不想杀你了”,郑管家忍不住道,“我也不是为少爷说话,但公子与他相处几年,他有没有杀心公子应该能感觉到,也许初见的时候有,后来绝对没有了,他走的那一年还说过,要为你寻医治病,他是想弥补你的,只是上天没有给他时间,他临死前还把门主之位传给你了。”
“不是治病,应该是解毒才对”,楚云飞插了一句道,“我总算知道,让父亲自请从族中除名的恩人是谁了。”
郑管家没有回话,其他人也神色各异,易梦泽抓住重点道:“师弟你中毒了?怎么从来不告诉我,有没有解掉它,我这些年都在干什么,竟然连这个都没有发现。”
“师兄不必如此说,其实我已经没有大碍,再说还有仙医在呢”,箫玉看了眼楚云飞,寒芽解不掉的事,他不想太多人知道,免得又闹大下去,楚云飞听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箫玉又向康王爷他们道:“既然都说清楚了,没有其它事的话,我们便告辞了。”
康王妃顿时扑上来,抱住了箫玉:“你要去哪儿,你不许走,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箫玉僵住了身体,看着这个哭惨了的妇人,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易梦泽冷声道:“师弟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王妃不要强人所难。”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那个小郡主不满道,“你没有听到吗?你师弟他是我们王府的人,自然应该留在我们王府里,你这个外人插什么话。”
易梦泽冷睨了小郡主一眼,根本懒得回话,只向箫玉道:“师弟既想要离开此处,我们现在就走吧。”
易梦泽不想箫玉再留下去,更不想箫玉做康王爷的儿子,别说康王爷刚刚漠视箫玉的安危,就是没有刚才的事,他也不愿有其他人去牵扯箫玉的感情。
箫玉点点头想要离开,但王妃抱他抱的死紧:“娘不许你走,你哪里也不许去……”。
“你可是在怪为父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康王爷向箫玉道,话里尽是自责,“刚才的事,我……”
“王爷言重了,我怎么敢怪你”,箫玉淡淡回道,“只是你对我没有养育之恩,我对你也没有父子之情,咱们以后还是各走各路,各不相干的好。”
“那是因为范明轩从中作梗,将我们父子二人分开”,康王爷道,“以后你留在府里,为父肯定会好生待你,我们才是亲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