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处被强行灌入一股灼热的力量,瞬间充盈了四肢,好像连带着干瘪的灵魂都被洗涤修复。菲尔普斯剧烈地咳嗽起来,氧气涌入肺,他眼睛勉强睁开一线,无脸的黑影在探查他的情况。
“你是谁?”一出口,他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样,断断续续的似乎被灰尘呛住了喉咙。
黑影给他灌了东西,求生本能还是让几天滴水未进的他仰着脖子悉数咽下。“慢点,别呛到了。”黑影显然处于兴奋状态,托着他后脖颈稳住他。
“咳咳,其他……人呢?”黑影罕见的沉默了一会,“都死了,你是偏城唯一的幸存者。”
挣扎着要坐起来,菲尔普斯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浑身除了疼再无其他感觉。“哎,你别动,小心断了的肋骨扎进肺里。”黑影赶紧制止他的动作,别没死被自己作死了。
“为什么要救我?”脏兮兮的少年仰着一张小脸,本该清透的绿瞳此刻一片暗沉。
“顺手的事,想救就救了呗。”黑影没经过思考,声音听起来很无所谓,没打算编一个合适的理由。
面前这个怪人,根本没法理解菲尔普斯半点。斩杀虫族的决绝与英勇,镀银酒店的善意与援助,面对一城死人的无惧无悲,和现在毫无缘由的多此一举,复杂地难以捉摸这些都是他还是都不是他。
“你也是援军吗?”
黑影似乎考虑了一会,“大差不差?我是来完成实践报告的。”他把他拖上一架破旧的小星舰,接着说:“咱们离开这,这里有活人,自毁系统无法启动。这些尸体只能就地焚烧。瞧,已经有一伙猎蝇来了,疫病不能被他们带到别的地区。”
挣扎着靠在窗边,黑影熟练地启动星舰,听到后方虚弱的声音,“你不怕我也被感染了。”
“怎么会?普通人染上即死,你活着可不是因为幸运,具体的……回去测测精神力就知道啦。没想到八号星也能有这样的人才,不白来,不白来。”
嘻嘻笑了一会,黑影回头,熊熊烈火的热度似乎传到了少年眸子里,火舌舔舐偏城,将颓败不堪的世界付诸一炬。菲尔普斯眼瞳里映着莹莹的火光,好像也将他灼烧了个透彻。
“逝者安息。你别难过了,死亡未必是件坏事,想不想进帝军院。”
heaven威名远扬的帝军院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学校,菲尔普斯姿势不变,只是眼珠向黑影方向划过一点。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毕竟眼睛不会说谎。”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叫我J就行,或者你习惯的任何称呼。”
……
菲尔普斯一天第十七次给人发消息,终于盼来了一条,他精神一振,急忙点开。
“不可以,你必须念完高中再提交申请,否则我会直接驳回。”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密呢,通讯轰炸啊,表里不一。”
“开玩笑,给你打了钱,记得查收。对了,有些事自己做主就好,不必事事征求我的意见。”
菲尔普斯看着通讯器,嘴角翘起一点点弧度,走廊里同班同学震惊地瞳孔地震,菲尔普斯同学谦逊有利、善于交际不假,可从来没对人笑过!
反复翻看这几条通讯,忽然蹦出一条新的,“以后不用给我发通讯了,保重。”
一切来的太突然,菲尔普斯直接弹过去通话却被告知对面销号,且找不到任何痕迹,明明他们昨天还在为
-
“J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在我刚全盘接受他、把他视为救赎的时候。”菲尔普斯叹了口气,自嘲道:“等我成功入学帝军院,我一边拼命上学,一边四处替老师做事,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听到J的机会,可是我站的位置终究够不到他,我没有立场和身份去怪他,与我进行私人通讯已经违反规定了。”
“但是J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景末笃定极了,目光与他平视,似乎无声传达了某些东西。
“借景先生吉言了,明天还有考核,祝三殿下一切顺利。”
看向殷毋,菲尔普斯等待他开口,“J近期的确在帝军院,大概会驻留一周左右。但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殷毋只能说这么多。
……
出了餐厅,景末两手插着裤兜溜溜达达走着,殷毋在他旁边一言不发。景末等了许久旁边都没有动静,忍不住向一旁一瞟再瞟。
殷毋一副深沉思考的样子,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咳咳,小毋。”景末出言。
“怎么了景哥?”殷毋回神,认真地凝视他流畅的侧脸。
“也没什么,就是菲尔普斯.J……”景末叫他的全名都有些拗口,那个多出来的字母火炭一样在唇齿间滚了一圈,被别别扭扭地说出来,“他穿着简朴,也不是追求高质生活的人,云间食集的高级会员,我都没有他怎么会有。”
殷毋不予置评,似乎这提不起他的兴趣,转移注意力失败,景末心一横,干脆紧紧贴在殷毋,唇瓣擦过他耳畔。
香气倏然浓郁,然后是靠过来的温热躯体,并不软,殷毋却能感受到薄薄衣服下流畅有型的肌肉。最最难以忽视的,就是碰过耳边的薄唇。殷毋浑身绷紧,大脑一时空白,肌肤相贴的部分热度徒增,红的像一片暮色前的云霞。
“景……景哥,做什么……”
“我猜测,给菲尔普斯会员身份的人,是闻焰!”
“……好……”殷毋此刻听不清他的话,只是一味说好,因为耳边洒着的热气似乎灌进脑子里,只能机械地重复播放:“景哥亲到我了……”“亲到耳朵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
景末没发觉,还在喋喋不休,“我去自助,不是,那天碰到闻焰,他鬼鬼祟祟给菲尔普斯打钱,而且云间食集服务于四大家族,闻焰身为闻家最炙手可热的少爷,他有会员并不稀奇。”
“好奇怪哦,从来没听过他们两人有交集,怎么闻焰一个劲儿地献殷勤。”景末试图用八卦转移殷毋的注意,并且似乎成功了,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上同时浮现恰到好处的疑惑,照镜子一般,让路上行人频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