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珠帘后依旧毫无动静,安静的仿佛从来没有人存在过一样。
沈醉见状也不恼,只是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自说自话般和那黑暗中的存在继续对峙。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在座每一位的面庞,有人闭目不答,有人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话相当于和沈家彻底决裂。
现在他们不需要他的帮助也可以发展的风生水起,只不过沈家没了沈醉,纵使这些老家伙再怎么看不惯沈世安,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和他绑在一起了。
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沈醉也不愿站在这里和他们委与虚蛇。他抬头,勾唇微微一笑,眼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的敬意:
“以后沈家各种与我再无瓜葛,再见了诸位。”
与此同时,其余三人还对这家伙堪称任性的举动一无所知。
巫野寻沉默下了车,站在路口没有动作。沈知秋和马国超见状对视一眼,知道他有话要和沈世安讲,纷纷一言不发的先一步回去了。
“沈哥,我什么时候能出发?”
他抬眼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金色眸底是只有自己才懂的狼子野心。
沈世安缓缓摇下车窗,看着他日渐硬朗的坚毅脸庞,心里也不禁感慨巫野寻的成长迅速。
那个单纯稚嫩的孩子,不知不觉中早已褪去了当初的天真的懵懂,在渴望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沈世安放下手机,以平等的角度正式和他谈话:
“不过考虑到你一个人多少还是有点风险,会先让几个前辈轮流带着你。不全是沈家的人,但他们都是很优秀的“监察者”,你应该能交到不少同龄的朋友。”
巫野寻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对于交朋友这件事显然没什么兴趣。
“现在?我就能走了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沈世安闻言一愣:
“不去和你师哥师姐告个别?或者回家里收拾一下东西?”
巫野寻笑了,介于青涩和成熟间那种少年独有的朝气蓬勃,看起来极富吸引力:
“等我有底气真正离开时才叫告别,现在…太小题大做了,而且家里没有我的东西。”
“好吧。”
沈世安闻言,不禁莞尔,笑着打趣道:
“不过你要是现在不告而别,他们可是真会跟我急的。先回去等等,别急,我一会儿叫人过来接你。”
“嗯。”
巫野寻应了声,依着沈世安的意思先回去了。
沈世安远远看着少年愈行愈远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不禁握紧了手机,想到刚刚被告知的消息,觉得现在应该还不是告诉他的最佳时机。
就这样,案子的最终处理结果暂且不提,整件事算是勉强告一段落。
只不过几人心中谁也不痛快。明明感觉离成功仅差一步,却因为某人的到来全部成了无用功。
沈醉继这次事情后也有近乎两年的时间没怎么和家里联系。
不得不说这场拉锯战里最终还是他赢了。
不知道马国超和巫野寻心里是怎么想的,沈知秋终究是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彻底和沈醉分道扬镳。
他态度决绝的迅速脱离了沈家,和所有人都断得干净利落,没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转眼又是一年风轻草绿,小桃树上的枝叶悄悄抽出了新芽。微风拂过,愈发显得院里一片凄清寂寞的景象。
沈知秋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枝丫上随风摆动的嫩绿新叶,神色微动,却不知具体在想些什么。
巫野寻代替马国超成了沈世安手下的二把手,自沈醉离开后很多棘手的案子都被他单独承包了,倒显得她这边轻松不少。
马国超也听了沈醉的话,不再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他整天一个人独来独往,早出晚归,和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整个世界。
沈知秋不是没有试图打错过这种情况,但巫野寻常年在外奔波,平常鲜少能见到他的身影。马国超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也经常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
细细想来,他们最后一次毫无隔阂的惬意相处,居然还是接手那个案子前在院里吃的最后一顿烧烤。
想到这里,沈知秋不禁叹了口气。
她不再纠结于现状,而是先打开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喂?”
沈醉那特有的清朗嗓音从对面传来,听起来懒洋洋又漫不经心,是他平常的样子,仿佛中间那段失联的日子只是场真实又荒诞不经的大梦。
“找我什么事?”
“你在忙吗?”
对面一阵清脆的叮当作响,随后他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还行,不怎么忙。”
“那边最近不太平,你万事小心。”
“……嗯。”
两人沉默着,电话里一时间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有事情告诉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