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拿不到紫玉珠,只能用仅恢复的那点神力将其控制住,好在那珠子没再抗拒它。
“神……神君。”
柳霁在猜到他身份后态度突然变得恭敬起来,有些畏惧道:“既然眼下已有人挡住魔族,咱们何不先将神仙姐姐移至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时樾不做声,漠然睨了他一眼,柳霁便不再多言。
时樾的神力是整个神族最为强大的,对魔物的感应能力也是最强的,从紫玉珠出现起,他便一直觉得周围还有其他魔物与神族存在,只是他尚未完全恢复,探查不到他们具体在何方罢了。
苏景辞与舟重雪的缠斗还在继续,本就幽暗的黑夜被两道打斗的人影扰得更加森冷,时樾只能在摇曳的灯火下守着昏迷的蘅念缓缓凝聚神力,好伺机给舟重雪致命一击。
“你盯着那边,阮顷沫马上就到,届时你二人合力协助苏景辞。”
柳霁见他已有了打算,连连称是,生怕自己因为无知说错了什么给时樾添了麻烦。
舟重雪低估了人皇的实力,也未想到区区一柄剑便能令周遭百里的魔气霎时间荡然无存,他凭着最后一口气调动了周身魔气,企图爆体与苏景辞等人同归于尽。
此时的紫玉珠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震开时樾的神力束缚,直直飞向蘅念身边。
紫色的光珠映照在蘅念如雪般的面容上,纯净的像一块无暇美玉。
柳霁本欲上前查看却被时樾拦下,既然紫玉珠带他们进入了这场劫难,那在结束之时,也该由紫玉珠放他们出去。
光晕逐渐收拢,时樾凑上前去,两人额间同时散发神力,将四下草木震得沙沙作响,连远处打斗的几人都迟疑地顿了一瞬。
神光照耀下,天地都为之震荡,远在阴暗处的央宿二人更是惴惴不安,方才的神力令他们都生出一丝熟悉与畏惧之感,却不是来自时樾的。
“幽魔,时樾即将回归神位,等下我找机会将其引走,你趁机再消磨消磨那个小皇帝。”
一旁的幽魔思索了片刻,他没有央宿那般偏激,还是觉得此刻不宜多生事端,开口劝道:“大长老三思,时樾如今的实力与几万载之前乃是天壤之别,您若是出什么意外,属下没法向魔尊大人交代。”
央宿好战,即便幽魔已经尽力好言相劝,仍旧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时樾对她来说是难得的对手,也是如今神族唯一能入她眼的强者,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试探的机会。
远处,苏景辞的悯生剑则是越战越勇,沉寂多年的戾气一朝得到释放,战况激烈到已经恢复部分神力的时樾都无法靠近。
“神君,这是把什么剑,怎威力如此之大?”
时樾盯着剑端上浮现的丝丝黑气,总觉得悯生剑的戾气过重,有些担心苏景辞能否驾驭。
“此剑乃上古时期诞生出的凶剑,能护人间界不受邪祟侵扰,因人间界久未觉醒人皇血脉,此剑已消失数万载,如今突然降世,也算是天道不亡人间界了。”
柳霁听后颇为惊讶,时樾所说皆是他闻所未闻之物,突然便有些感慨自己因净化灵脉一事,也算得了场不凡的经历。
先前受紫玉珠影响,舟重雪体内被他调动起的狂暴魔气瞬间被压下,他拖着重伤之躯难以应付持有悯生剑的苏景辞,眼见就要死在苏景辞的剑下,央宿突然现身了。
几人盯着面前的陌生女子,除了先前被她打得半死的舟重雪,其余人的目光中都透着不安与警惕,尤其是时樾,他一眼便瞧出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是魔族,下意识便将还在昏迷中的蘅念挡在了自己身后。
当年的神魔大战,他虽神力强盛但却年少,还不足以掌控全部的战局,因此出征千寂魔域的任务便交给了战神故阑,他负责镇守神界,抵御其他各族的进攻,因此未能得见当年名震诸族,令所有神君乃至上神都头疼不已的魔族大长老央宿。
而大战平息后的这些年,时樾也一直未有放松戒备,四处在打探自上任焰阳魔君死后便下落不明的央宿,但却没想到人此刻就在他眼前。
“神君。”
柳霁胆子并不算大,此刻看着面前气势森冷,明显来者不善的魔女,瑟缩着往时樾那边靠了几步。
时樾看不出她的修为,不过他自己的神力已恢复了一半,哪怕对方本领高强,他也有把握带着蘅念全身而退。
那边的苏景辞原本打得火热,见对手突然一怔,也随着方向望了过去,同样对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感到诧异,只是未等他做出反应,悯生剑却突然舍弃了眼前重伤的舟重雪,调头直逼央宿的位置。
时樾皱眉,舟重雪修为高且罪大恶极,悯生剑不会轻易放过他,除非……它发现了更为强大,且更具威胁的对手。
面对一柄对魔族极具威慑力的神剑,央宿的反应比舟重雪要轻松得多,眉目间甚至还多了一丝不屑。
细白的手指轻轻一划,广袖长袍上映着的彩蝶似是在舞蹈一般,带出了星星点点的蓝金流光,仿佛除了醉人心神的美丽外再无半分用处,却令势如破竹的长剑稳稳停在了距央宿面前仅一寸的位置上。
金色的剑气隐隐有被压制的迹象,时樾愈发觉得这招术以及这些彩蝶有些眼熟。
魔族的功法使用时都伴随着恐怖的黑色魔气,令人毛骨悚然,实在称不上悦目,如这般绚丽华美的招数在他们族中更是十分罕见,虽然央宿只释放出了一点点,但眼尖的时樾还是想起来了。
“央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