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静安郡主可在你们店里?”
青石铺就的酒楼前,只见来人一身劲装,步伐干脆利落,一副英气十足的模样,看着极有气势,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位面如冠玉的俊秀公子哥,手摇折扇,将富贵闲人这几个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都城声色场上浸淫多年的眼睛自是一瞧便知二人的与众不同,不说别的,单就这一身气度,少说也得是累世富贵的世家大族才养得出来。
楼前迎客的小二几乎是立时便凑到他跟前,满脸殷情地回道:“静安郡主正在店内与朋友小酌,两位可是郡主请来的贵客?”
“我家主子受邀前来,引路吧。”那侍从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并未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那小二做了这些年的生意,也知什么客人有什么客人的招待之法,旋即换上一副端正的姿态,侧身让出了一条路,“郡主与陆相现都在三楼,二位请随我来。”
三楼全是雅间,只招待有身份的贵客,因着数量少的缘故,这一层比下面的散台要安静得多。
随着三声叩门声响起,细竹雕花的木门上映出两道身影,雅间内的两人同时侧目,蘅念淡淡开口:“可是我请的人到了?”
引路小二快速答道:“回郡主,正是。”
“请人进来。”
蘅念的目光落在门口的紫衣男人身上,思索着他今日怎的打扮得这般富贵,单是看着都觉晃眼,岂料那人见状,反而双臂敞开,好不正经道:“如何?今日朕这一身打扮,可是迷倒慕将军了?”
面前两人都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句,脸色可谓各有各的精彩。
蘅念自然是知晓时樾的醋劲儿大,有些心虚地偷瞄了对面的人一眼。
“你竟是喜爱这般艳俗的装扮?”
没有看见意料中的生气和白眼,蘅念与苏景辞具是一脸茫然。
这小子还当真了!
随后苏景辞像是听出了什么话音一般,讶然道:“陆彦修,你小子……这是开窍了?”
时樾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一个箭步冲到自己面前,左瞧瞧右望望。
蘅念看着他们太虚秘境内高高在上的尊主被一个人间皇帝当成稀罕物一样参观,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你今日怎的话这么多?找你来是有要紧事的,你正经些。”
蘅念出言制止了他的捣乱行径,又让门外的侍从给他添了一副碗筷,试图岔开这个让时樾不擅应对的话题。
苏景辞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从前单看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两人坐在一处,私下的相处方式让他觉得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你们二人……没事吧。”
蘅念怕他起疑,匆忙回道:“我们能有何事,有事的该是你才对。”
苏景辞一愣,“我有何事?”
蘅念担心他一介凡人,若是贸然和他提及鬼神之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重新思索过后,先试探地问了问,“景辞,你与皇后成婚前可曾认识彼此?”
苏景辞一听又是皇后的事,不禁蹙眉,上回蘅念同他提及皇后就没与他解释清楚,他心中一直有个结,这回又是有关皇后的事,他心中更笃定齐般若有问题了。
“我与她的婚事也算是拉拢齐家的手段,并没有什么感情,你也知道她从小身体弱,一直被齐家养在深闺中,就连我,在成婚前也只是听说过她,见面却是从未有过的。”
苏景辞慢慢回想着自己与齐般若为数不多的记忆,总感觉断断续续的,有些不连贯。
时樾见他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懂他在犹豫什么。
“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吗?”
苏景辞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心不在焉道:“我和你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顿了良久他才答道:“也不知是怎么了,有关齐般若的事我总是记得有些模糊,和你们说不清楚。”
说到这,苏景辞还因记不起事而显得格外烦躁。
蘅念作为经常混迹人间界的老手,心中很快就有了猜测。
齐般若要真不是人族,那她怕是对苏景辞的记忆做过手脚,这招她先前为了方便在别族办事经常用,效果拔群,因此她十分熟悉。
只是情况若真如她所想的一般,那今日从苏景辞这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无妨,你记不清便算了,只是还有件事需得你同意我们才能调查。”
苏景辞不解,抬了抬手,“你说。”
“我们想去皇后的寝宫看看。”时樾抢先答道。
苏景辞了然,慕南兮去皇后宫里倒是好说,但陆彦修一个外男,没有合适的理由是不能出入后宫的。
即便皇帝对他放心,宫里也会传出闲话,有损皇家脸面,到时前朝免不了要以此事参他一本,得不偿失。
“你不必为难,理由我都替你想好了。”
苏景辞偏头,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意外,“你二人到底发现了皇后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架势就差进宫捉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