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在医疗翼门口徘徊了很久。
几个小时前,他和詹姆斯在这里不欢而散。
西里斯想给斯内普一点颜色看看。詹姆斯似乎并不认可他的想法,不仅自作主张去救下了斯内普,还让失去理智的莱姆斯把自己也弄得一身伤。
该死…都怪那个鼻涕精!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的错?
西里斯有些烦躁,明明是斯内普一直想抓住莱姆斯是狼人的证据逼他退学…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根本没想让莱姆斯伤到任何人!
这个鼻涕精,不仅不爱干净、多管闲事,还愚蠢到撞见狼人也不知道逃跑!
为什么连詹姆斯也躺在了医疗翼里?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
“西里斯。”
西里斯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门板摩擦地面的刺耳,被她云淡风轻的嗓音堪堪盖过。
她又一次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又一次推开了横在他们中间的那扇门,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
西里斯重重吐出一口气。即使是望着那双沉静的灰蓝色眼眸,现在的他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
“詹姆斯怎么样了?那个鼻涕精——他肯定没什么大事,我才不相信他什么都不会说,他一定巴不得全世界都看见那道丑陋的伤口…”
“莱姆斯是狼人,对不对?”
西里斯突然噤了声。
“你们练阿尼玛格斯是为了莱姆斯,詹姆斯是为了去救斯内普才受伤的——你们吵架了,对不对?”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卡罗尔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陈述事实——
很不巧,她全部都说对了。
西里斯想不通。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躺在医疗翼高烧不退,明明几分钟前她才堪堪苏醒…她是怎么做到像目睹了全程一样准确的?
“我不明白。”卡罗尔仰头看着他,“是你在走廊告诉斯内普的,对吧?就是你把自己的围巾给我的时候——为什么呢?你肯定是不希望莱姆斯的身份暴露的。”
“我怎么可能把莱姆斯的身份告诉那个鼻涕精?”
西里斯瞪大了眼睛。还好卡罗尔看起来并不埋怨他们的隐瞒,也不像其他人上来就对自己劈头盖脸的问责…这让西里斯稍微好受了一些。
“明明是他一直想找到莱姆斯是狼人的证据——他早就怀疑莱姆斯了!我只告诉了他打人柳的节疤,让他自己去尖叫棚屋里找他想要的答案…”
西里斯的音量不自主的又提高了一些。还好庞弗雷夫人暂时不在这里,卡罗尔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安静下来。
原来是尖叫棚屋…卡罗尔垂着脑袋重新捋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你不该告诉他的。”
她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
西里斯觉得自己仅剩的理智像一根崩断的弦,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彻底被一股烈火焚烧殆尽。
“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西里斯一步步逼近她。他觉得胸腔里的那团火随着卡罗尔轻飘飘的一句话愈演愈烈,他根本控制不了怒火的走向,几乎是被它操控着在不断动作。
卡罗尔没有动,只是皱了皱眉,在他们的距离达到危险边界的时候,伸手堪堪抵住了西里斯的肩膀。
“你冷静一点。”
西里斯荒唐地笑出了声。
“是啊…我不冷静——那你现在就应该从我跟前消失,小姐!你来找我干什么呢?反正你永远都这么冷血,永远都这么事不关己!”
“不,你们都向着那个鼻涕精…他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卑鄙、肮脏的斯莱特林!”
卡罗尔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并没有用更为尖酸刻薄的话和西里斯呛声——暂且归结于她大人有大量,不打算和一个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人置气吧。
可不得不说,站在对面说出这些话的人恰好是西里斯,这就足够让人觉得很不愉快了。
“对,我冷血,我事不关己,斯内普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关系——”
卡罗尔毫不畏惧地迎上西里斯的目光。
晨间的阳光穿过霍格沃茨的玻璃,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热烈的红,沉寂的蓝,两种颜色都是那样分明,但又毫无违和的站在一起。
“可我担心你。”
时间在这一刻暂停。
“我担心你,担心詹姆斯,担心莱姆斯…斯内普是莉莉的朋友,虽然他们直到现在都还在冷战——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冷血和事不关己,我只能说——我不觉得自己只关心在乎的人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办法把他救出来的…阿尼玛格斯?你们学会了多久?但你要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做决定前总得想想后果。万一教授没赶到,万一詹姆斯没能打赢莱姆斯…别跟我说你相信他,你们都还只是六年级的学生。”
“只要任何一步出了差错,詹姆斯和斯内普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莱姆斯会因为伤了不该伤的人愧疚,更严重点说不定还会被开除——你呢?我知道你有多在乎你的朋友,你一定会一辈子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中。”
“但你们本可以安稳度过这个夜晚。是给斯内普这个教训重要,还是你们的安全重要,我不觉得这是个很难选择的问题。”
西里斯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