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循摇摇头,“我知道姑姑是为了保护我,不怪你。怪就怪我没有预判到会在这里遇到向子恒,也低估了那个周渠的恶毒。”
绿竹却持反对意见:“你们先不要着急说我,我觉得那个太尉大人倒没有我们想得那般不堪。他今天摆明了是遭了那个女人的毒手。赵氏母女本来就擅长调试各种毒物,太尉大人能破局就不容易了。你看这马车……里里外外都给我们安排得妥妥当当……刚才那个刘统领都说了,这个马车是太尉大人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的。”
如沁环视着马车内的一切……有药香炉火,有棉衣棉被,有驱寒的热茶,有干净的毛巾……的确安排得面面俱到。
绿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要不是太尉大人安排的,刘统领怎么敢擅作主张护送我们进城呢?”
苏兰姑姑也表示认同:“这个太尉大人再如何不通情达理,我们主子也是皇帝亲封的郡主。他是不敢随意伤害的……”
“对啊对啊,太尉大人保不齐是故意吓我们主子的……”绿竹点头附和。
向南循用手揉了揉脖颈……想想刚才的命悬一线,她一点都不信那个男人只是有意吓唬这么简单。
“先不管这些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除掉那对母女!刚好她自己找上门了!”向南循握紧拳头狠狠锤在了木塌上!“此仇不报非君子,被赵氏母女抢了去的,我要一点一滴全部收回来!”
苏兰姑姑却没想到那么远,眼下去真正的太尉府城是吉是凶还不知道……她接过蒽儿抱着,心中充满着担忧:“按说今晚是郡主您的洞房花烛……可是那个太尉大人他……奴婢怕您……”
如沁担心的也是这个,“母亲说的极是。万一今晚太尉大人要对郡主……我们该怎么办?”
绿竹拉住向南循的手,全部神经紧绷起来:“那我要寸步不离陪着郡主!只要郡主有危险,我拿命拼了!”
向南循深吸了口气……“也未见的有什么危险。他不是有六房小妾么?加上今晚的琵琶精,凑齐七龙珠了都。放着身体正常的女人不看不顾,招惹一个肢体残疾又生过女儿的人干嘛?”
苏兰姑姑满脸愁容,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外人,母亲有话不妨直说。”如沁最懂母亲的心思,想必是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出口。
向南循一边给蒽儿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说道:“姑姑还是没有把我当自己人,自家人面前说话不用遮遮掩掩的。有话直说。”
苏兰姑姑说出了心中隐隐的担忧:“要是太尉大人今晚被向子恒缠住,那我们以后就太被动了。那女人居心叵测,又懂得妖术,奴婢怕到头来,功亏一篑!”
苏兰姑姑的话正是向南循所担心的。那妖女并不是单纯的娇纵小姐,而是个满腹狠毒的角色。今晚的那首琵琶曲不仅能魅惑众生,还能恰到好处配合离魂散对那个周渠实施妖术……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能八面玲珑搞定整个蜡花节上的人情世故,连管家老鸨和台上的一众女人都愿意为她效力……这才是向南循最忌惮的。
苏兰姑姑又接着说:“郡主在将军府这几年听闻之事甚少。都说这位太尉大人看似高高在上,王者霸气无人能及,其实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般威武。听说他从小就体弱多病,虽身居军事最高位,很多时候却连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
向南循打断苏兰姑姑的话,“姑姑说这话我可不信。刚刚掐我脖子的那股手劲儿,别说杀鸡,大象他也能给宰得明明白白的。”
苏兰姑姑笑了笑,“郡主刚刚也说,太尉大人是中了向子恒那女人的离魂散。魂魄都脱离他自己了,刚刚那个也不是完全真实的太尉大人。听闻,太尉大人这病生得奇怪,好的时候能骑马射箭,不好的时候只能卧床养着……”
向南循从来不相信什么“听说”“据闻”这类话。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的,何况是听来的。
“谁没力气都可信,唯独他,我一个字都不信。没力气……没力气他怎么玩儿女人?”
向南循的这句话,让三人都没有了再质疑的异议。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伴着冰雹一起打在顶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前面的路也开始变得愈加泥泞起来,两旁的树木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
向南循小心地掀开车帘,对外望去,只见整队的侍卫已被雨淋得负重难行,有的支撑不住已慢慢落在了队伍后面。
她突然站起来用力拍了拍马车顶棚,对着外面大声喊:“停车!快停下来!”
刘盈赶紧骑马过来,身上也被淋得一塌糊涂,他还是恭敬地对着向南循抱拳作揖:“郡主有何吩咐?”
向南循指着外面恶劣的天气,问道:“这样糟糕的天气,还怎么赶路?你不是侍卫头领么,停下来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刘盈回道:“没有太尉大人的命令,卑职不敢。”
“那个周渠人在哪儿?我去找他!”说完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