蒽儿挣开苏兰姑姑地怀抱,拖着长长的袍子跌跌撞撞地往花台跑去……
“姑姑,快拦住蒽儿,别让她过来!咳咳咳……”向南循压住快要窒息的胸口,大口喘着气……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也终于体会到自缢的病人被送到医院时,该有多痛苦!
如沁和绿竹赶紧跑过去合力抱住蒽儿。
“娘亲,你不要死,你不能扔下蒽儿不管……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咳咳……”蒽儿在如沁的怀里,对着向南循伸着小手,由于剧烈哭泣引得咳嗽不止。
向子恒站到周渠身边,指着向南循道:“太尉大人,不管这女人是何来头,只轻蔑忤逆大人这一条,按太尉府的规法,可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向南循用力握住手中的圣旨,对着周渠和向子恒,根本毫不畏惧。
“皇上亲笔在此,我看你们谁敢违抗!轻蔑太尉大人是小,抗旨……那可是诛杀九族的罪!你们敢么?”虽然从不追剧,但是抗旨不遵,不论是影视剧里演的还是历史书上的,被拖到菜市口问斩是一定的。
周渠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他阅过的女人无数,像她们这种的……还是第一次碰到。
方才还肆虐的狂风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突然揪住了咽喉,戛然而止。原本被狂风搅得一片狼藉的花月楼,此刻竟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转眼间,雨势骤然变大,雨滴从云端直直地坠落。
许是突降的骤雨泯退了蛊惑之气,周渠苍白如纸的面容渐渐有了血色,眼中往日的魅惑光彩重新凝聚,深邃的眼眸波光流转间尽显王者的威严与神秘。那干裂的嘴唇也恢复了润泽,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本官向来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收集多种多样的猫和形态各异的女人。尤其还是……”他瞥了一眼仍在抽泣着的蒽儿,“尤其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来人,把人都带去黎城。既然是圣上赏赐的物件儿,本官就好好收着。别枉费了圣上的一番体恤之情。”
向南循拿圣旨挡住周渠,怒视道:“跟你走可以,孩子和家人也必须一起。否则……”
周渠推开她手里的圣旨,轻蔑地看了一眼,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不屑道:“一张纸而已。别太得寸进尺!要是以为我周渠怕了……那你就太天真了。”
“带走!”周渠推开向南循,抱着那只湛蓝色的猫阔步回到了车辇。
向子恒紧跟着走到南循面前,阴冷地笑着:“呸!贱婢!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以前是,以后更是!我们走着瞧!”说完立刻跟着上了銮驾车辇。
雨越下越大,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抱头挡雨纷纷离开了花月楼。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现场,已是暴风雨后的狼藉。
苏兰姑姑,如沁和绿竹抱着蒽儿跑到了花台上……蒽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搂着向南循的脖子说什么也不再放手。
刘盈撑着一把花纸伞走到几人面前,高高举在了向南循和蒽儿的头顶……“郡主,快跟卑职回黎城吧!”
如沁不放心问道:“我们是否也可跟着一起去?”
刘盈没回答,只是说了句:其实我们大人并非旁人看到的那番冷酷无情。又突然说:“早就有人为郡主一行人准备好了马车……大家快上去吧。”
只见一棕色骏马拉着车辇,正在路旁等候。
“郡主快快上车吧,这雨越下越大,我们大人没什么,就怕孩子跟着受了风寒……”刘盈再次催促道。
“这马车是周渠准备的?”向南循半信半疑地问。
刘盈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一二,只能避重就轻说:“郡主勿要再问。卑职只是个当差的。说不定以后您自己就知道了。”
苏兰姑姑帮着谢过统领刘盈,拉着向南循上了马车。后面如沁和绿竹也跟着对刘盈致谢,一起疾步走了上去。
车辇内萦绕着一股药香,碳炉生得正旺,里面暖暖的……让刚刚受过惊讶的每个人放松了不少。
向南循拿马车上早就备着的毛巾给蒽儿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蒽儿仍惊魂未定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不停地安抚并跟蒽儿道歉:“都是娘亲不好,是娘亲让蒽儿担心了,对不起……”
蒽儿想挤出个笑容,无奈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蒽儿不要讲话,乖乖睡吧!娘亲一直抱着你,这次绝不会再放手了。”
蒽儿刚才是真吓坏了,靠在向南循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兰姑姑端了一杯热茶递到向南循面前,自责道:“这次的事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有看好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