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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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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尼斯特大军抵达临冬城时,凉透心扉的寒流正在北境呼啸而过。这股风吹得那些挂在狼林中的尸体剧烈地摇曳。若不是因为现在天寒地冻,尸体的腐臭味早就令人受不了了。但冬日的寒风延缓了这一进程,让他们多在空中摆放了一段时间。

那片树林简直成了一座墓地。起初,泰温以为他们是被波顿处决的史塔克死忠。这通操作看着就是波顿的风格——让森林里的尸体迎接风尘仆仆的临冬城公爵。然而进一步的审查揭露了令人讶异的真相:这些士兵的尸体有安柏家的、卡斯塔克家的、波顿家的,不一而足。

这是罗柏史塔克的手笔。

“七神在上。”泰温身边的詹姆不由得发出感慨。“这……您认为是什么激发了这样的行为?”

泰温的眼神从树林流转到临冬城。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他仍然能分辨出城墙上吊着的人形轮廓。看来罗柏史塔克强硬回应了这一挑衅。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艾莉亚史塔克会不会在其中?

“父亲?”詹姆望向他。泰温认为儿子肯定想到一块去了。比起父亲,詹姆一向不擅长隐藏喜怒忧惧。

“我们在临冬城的另一边安营扎寨。”泰温说。“叛徒的大部队并不在临冬城,他们还在紧跟其后并伺机而动。若我们分头行动,便可有效规避被围困的境地。”

詹姆点了点头。“是,您说得对。”

兰尼斯特军队在临冬城东面的田野上安顿了下来。泰温让人给罗柏送信,了解当下的具体情况。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坐在帐篷里,脑子里闪过不同的可能性。能让罗柏史塔克失控至此,必然不会是小打小闹。他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信差打消了他的疑虑。

“史塔克一族抵达临冬城时,波顿已经攻占了临冬城。拉姆斯波顿在城墙上简短地和罗柏史塔克洽谈,断然回绝了让波顿一族投降的要求。还有……”信差停了下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詹姆问。“还有什么?”

“罗柏史塔克的……妻子,死于波顿的毒手,被剥皮了。死因不明。”

这下泰温明白了少狼主报复的动机。与那个女子结婚绝对是罗柏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之一,泰温本人也差点利用这个错误来终结北境的叛乱。为爱成婚是致命的错误,也是罗柏心头柔软的一隅;拉姆斯波顿将这位夫人带走,可不是连同临冬城公爵的最后一丝宽容也葬送了么?

“拉姆斯波顿还杀了其他人质吗?”沉默半晌,泰温问。

“史塔克公爵没有提到别人。”信差说。

“那他的孩子应该是被藏起来了。”泰温说。“还有两个妹妹。”

艾莉亚还活着。

“还有一事,”信差说:“史塔克公爵……邀您到在日落时分加入他的战争委员会,共商大事。他说,北境的贵族们不会造次,欢迎您直接加入讨论,效率会比较高。”

詹姆有些紧张地动了动。“他确定这是个好主意?”

“他刚刚大开杀戒,”泰温说。“其他北境贵族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触碰他的逆鳞。”他对信差点头示意。“跟史塔克公爵说,我会去的。”

信差离开后,詹姆开口:“你确定吗?哪怕上次在河间地合作得还算融洽,北境那些人对你总是有敌意的。当然,对我也一样。”

“我不需要他们对我喜笑颜开、热烈欢迎。”泰温说。“我们身处北境,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对地形、战况的拿捏会比我们准确。”他调整了手套。“这是罗柏史塔克的战役,是时候看看他会如何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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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如此骤变。罗柏史塔克向来是个一本正经的人。这不足为奇。年纪轻轻就因时局被迫挑起父亲遗留的重担,这是必然的结果。不过,在整个五王之战中,他眸中始终跳跃着火焰。年轻气盛的常胜将军,举手投足间掩不住锐气和傲气。有时,他甚至会暴露出得意或飘飘然的神态。本次叛乱的前期,罗柏史塔克也依然保留着那束火焰,那种势不可挡的气势。

可当他们走入临冬城公爵的帐篷,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场与上次别离时已截然不同。他的眼睛犹如冰雪一般,又冷又硬,没有一丝光亮。他坐在议事桌前,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衰老了十岁。若他对妻子的爱在此之前有什么不明晰的地方,如今是人尽可见了。他深深地爱着她。但如今,她永远的逝去了,连带他灵魂的一部分也一起带走。

北境贵族们对泰温的出现不为所动。他们毫无惊讶,亦不曾挑衅。但其中一人对詹姆的出现表达了不满。

“我竟不知,詹姆兰尼斯特居然也是座上宾。”

“詹姆兰尼斯特在拯救布兰的行动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罗柏史塔克不慌不忙地说。他的声音硬邦邦又冷意渗透。“他救了我弟弟的命,我欢迎他来,此事不容再议。”

詹姆感受到父亲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不由得在心里咒骂。他还没对父亲提起之前进行的小任务。泰温没有当场质疑他,兰尼斯特一族从不在敌人或盟友面前展露脆弱。但他之后应该难逃父亲的长篇大论。

罗柏史塔克的声音响起,使他免于继续被父亲冰冷的目光所扫射。“我很庆幸看到您如此迅速地到来,泰温公爵。”罗柏的语气听起来可没有分毫庆幸。“河间地的情况是否已受控?”

“都解决了。”泰温说。

“很好,”罗柏说。“那我们可以展开下一轮工作。”

帐篷里出现长久的寂静。北境贵族的眼神在罗柏和泰温之间来回流转,暗自思忖罗柏冰冷生硬的态度是否会触怒凯岩城公爵。老狮子会不会当场翻脸?会不会试图重新掌控主导权、发号施令?

但泰温沉默了半晌,在罗柏对面坐了下来。“好,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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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冗长,气氛紧绷,但也没有想象中这么剑拔弩张。怪异的是,泰温很少开口。多数时候,他只是静静聆听。听着北境贵族们唇枪舌战,看着罗柏史塔克做出裁定、一锤定音。除了提供自己军队的信息,别的方面并不怎么干预。

詹姆全程保持沉默。房间里都是痛恨他的人,明智的做法是观察、聆听,而不是夸夸其谈。他多数的关注点在罗柏史塔克身上。即使遭遇了极大的不幸,他的思维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相反的,复仇的欲望让他的脑子更清晰了。他把全部精力投注在战事上,不去想吊在临冬城城墙上的夫人和困于临冬城内的孩子们。在危急的时刻,他没有功夫沉浸在悲痛中,只能把晃动心神的情绪暂时戒掉。

会议结束时,策略初现雏形,看着颇为稳妥。兰尼斯特大军会从东面包围临冬城,这是波顿一族从恐怖堡来袭的方向。但卢斯波顿想对战的是马疲人倦的史塔克的死忠,而非兰尼斯特的人。若兰尼斯特大军能逼得波顿知难而退,转战狼林,他们就有了地形优势。厚密的树林会让轻骑兵难以冲锋。否则,若骑兵全力施展,将对疲于应战的北境军队造成毁灭性打击。

目前,狼狮大军主要的目的就是给进击的卢斯大军使绊子,把拉姆斯和他的人困在临冬城内,让两头无法接应。然后,他们会按照敌人的反应采取进一步动作。

这是个良好的开端,泰温没有异议。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您在军事会议上如此沉默。”会议结束时,詹姆对父亲说。

“若有必要发表意见,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泰温说。“但目前并没有这个必要。罗柏史塔克否决了愚蠢的想法,接纳了聪明的战略。而且,我之前也告诉过你,我对北境的地形不甚熟悉,让史塔克公爵来运筹是正确的。”

詹姆点点头,父亲说得在理。罗柏史塔克能获得父亲的认可,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也对,以前的少狼主,现在的临冬城公爵,在战略方面向来颇有天赋。

“我们来说说‘在拯救布兰的行动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事吧。”快走到帐篷时,泰温终于开口。“事态在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可惜你没有早些对我坦诚。”

“直觉告诉我,你不会认可这一行动。”詹姆说。

“你的直觉没有错,我过去和现在都反对你的鲁莽。”泰温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冒这样大的险?”

詹姆耸耸肩。“为了还人情债?”

“你以为自己是个兰尼斯特,有债必偿的理由便成了万灵丹药?”泰温从马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走进帐篷。那是捕猎者的步伐。詹姆强压下想要逃走的欲望,跟在他身后。“你不过是滥用家训。这不是你愚蠢地将人身安全当成儿戏的借口。”

“那你要我说什么?”詹姆反问。“事情已经完成了,我还活着。”

“我想确保你不会在我没空盯着你的时候跑去重温伟大的骑士梦。”

“我没有在闹着玩,”詹姆反驳。“我是为了——”他发现自己的声量不受控,顿了顿,说:“我只是想给艾莉亚送个武器。”

泰温舅久久地端详长子,詹姆没对上父亲的眼,也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这时,一名信差走入帐篷,适时缓解了他的压力。信差递过来的信封上有着剥皮人的印章。

泰温用拇指拆开信,开始默读。詹姆凑过身去。

“怎么说?是威胁吗?”詹姆问,他希望信封里没有装着更多的手指。

“没有,”泰温把信放在桌上,“卢斯波顿想与我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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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温仅在某个比武大会上见过卢斯波顿一回,他不记得是哪个。从那一次初见,和他在圈内的名声来看,恐怖堡伯爵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轻易展示自己的意图。他在暴力和施虐方面颇具天赋,但将之隐藏起来。他是那种会为了钱财,在自己的领主背后捅刀的人。此特质曾一度令他成为对泰温有用的棋子,如今却成了破坏和平与安定的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纵使恐怖堡伯爵千算万算,与泰温公爵的会面请求便暴露了他的意图——他不愿与兰尼斯特价交战。不得不说,露出底牌个战略错误。卢斯波顿想要谈判,想不动一刀一戈让兰尼斯特家鸣金收兵。一个有所渴求的人在谈判桌上,天然就矮了一截。

夜深人静时,卢斯波顿到了。他带了一些随从,以备局面破裂时,能有一战之力。他不认为泰温会看重规矩和荣誉,当然不会。他知道泰温为了取得胜利,非常乐意打破规则,使用不光彩的手段。但泰温暂时不会对他起杀心,卢斯手头还拿捏着一个宝贵的人质呢。

“你提出与我秘密会面,”泰温说:“就是为了离间我和罗柏史塔克吧?”他面无表情地啜饮着酒。“如果你想得到我的支持,绑架我的养女显然是一招烂棋。”

“那是个错误,当时她和她弟弟在一起。”卢斯波顿说。“的确太不巧了,是艾莉亚小姐运气不好。”

“你可以归咎到运气上,但我不承认。”泰温说:“那切掉她的手指也是错误吗?难道是刀不小心失控了?”

“那的确是个错误,”卢斯说:“是我私生子犯的错。他向来行为乖张,难以控制。犹如一条随心所欲的疯狗。有时是好用的工具,但别的时候,经常给我捣乱。”

“我猜,也是你的疯狗杀了泰莉莎史塔克吧?” 泰温说。“此诛心之举有效地歼灭了罗柏史塔克所有的宽宏大量。你知道他绝不可能走到你的谈判桌上。”

“是的。”

“所以,你希望从我这要到好处。你的胆量真是不小。”泰温说:“我明白你的想法。兰尼斯特军队的确打乱了你的计划。若我们没下场,你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先用瓦尔德弗雷做诱饵,损耗北境军队的,拖住徒利的兵力。把北境的死忠送去长城,尽可能杀掉罗柏史塔克的人,让他实力大减。若罗柏史塔克没有其他援兵,你的胜利几乎是板上钉钉。罗柏史塔克的确是个天赋异禀的指挥官,但你攻破了临冬城,又有着精力充沛的军队。”泰温抬头望着他,目光尖锐。“但你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侮辱我、虏走了我的养女。”

“错误是可以修正的。”卢斯说:“女孩除去丢失的两根手指,毫发无伤。”

“所以,你想用我的养女来交换,让我撤军?”泰温说。

“这要看情况。”

“什么情况?”

“取决于我是否相信你真的会撤军。”卢斯说。“不然,我就把她送给我的私生子。”

泰温感到一股怒火在胸膛中流淌,并蔓延至全身。但他没有让情绪体现在脸上,只是略微抓紧了椅子的手把。“你要是那么做,我会彻底毁灭你,希望你明白后果。”

“也许吧,”卢斯说:“但我能给你的,不止是那女孩。”

“哦?”

“是的,”卢斯说:“若您答应回到南方,不插手我们北境的事,我可以把养女还给您。而您到达南方后,我还可以给您一封信,信里有一个重要的名字,我想您会感兴趣的。”

“什么样的名字?”泰温问。

“一个混迹在你们中间的叛徒的名字,”卢斯说:“一个不断在你的眼皮底下与我们通气勾结之人,的名字......”

叛徒。君临随时都充满着叛徒,泰温早已司空见惯。但若是这名身处南方的叛徒插手了北境的叛乱,他未来大概率会更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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