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愉悦地勾了勾唇,将木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李常德连忙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待他二人走后,林若草耐心等待了片刻,确认二人已经走远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木牌前,四处张望了一圈后,用衣服的布包着手将木牌拿起。
看着上面的图案,林若草眼睛一瞬间亮起,真的是晋级令牌!
她连忙撕下一小块衣服将木牌包好塞进腰间。
嘴角咧起一副想笑又强行憋住的样子。
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林若草动作的李常德不经笑出了声:
“这丫头,有点意思,怕我们在令牌上抹毒,特意拿布条包着呢。”
“警惕性不错,身手看起来也不差,最主要是细心,还够冷静。”
“谢掌首,您说对了,是我眼拙了,这次还是有好苗子的。”
谢俞却没应声,盯着林若草的举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常德挠了挠头:“谢掌首,她是有什么不对吗?”
谢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事。”
他转身:“似是有好些天没去王副官家里了,今夜便去叨扰一下吧。”
“啊?王大人家可在京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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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草拿着木牌回到下榻之处时,大堂内正一片怨声哀道,全都是吐槽选拔狡诈严苛的。
尤其是那位和她一组的身穿马靴,耐信极差,自称小爷的男子,他此刻正喝着三两小酒,对着身边围着的一群人侃侃而谈。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一组的选拔可比你们那难多了,不仅有外敌,还有内鬼。”
“我们本来藏身好好的,突然有一群人冲了上来,纵使小爷我拼命抵抗,以一敌十,耐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这才败下阵来。”
假话,假得不能再假的假话,偏偏就这假话竟还有人愿意奉承。
“都是那内鬼小人的错,不然凭马公子的身手,怎么可能选不上。”
“就是就是,马公子力拔山河,若不是被小人所害,怎么可能败下阵来!”
马文斌听着周围人的吹捧得意极了,他故作怅然地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不提了,都过去了,还是我不够仔细,才着了小人的道。”
话说的谦逊,嘴角的那抹笑却猖狂的刺眼。
林若草本不想管他,左不过是一个只会吹牛的纨绔子罢了,但架不住有人看不惯。
东南角桌子的一个红衣女子呲笑一声:
“马公子是厉害,厉害到挂在网里吓得屁滚尿流,被人救下来的时候,衣服上的尿渍都冻成冰了。”
“呦,马公子有时间在这吹牛,那衣服你洗了吗?”
马文斌吃酒的手顿住了,他一把将桌子掀开,骂骂咧咧地走向说话那人。
“哪来的不怕死的敢编排小爷,知不知道小爷是谁!小爷可是……”
话在女子转过头时顿住了,那红衣女子垂眼看向马文博捏在她肩上的手,嘴角勾起,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您是谁呀?马公子?”
嘭的一声响,马文斌跪了,跪的响亮,跪的流畅,跪的猝不及防。
他身后跟着的诸多凶神恶煞的小弟一下子傻了,呆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马文斌可顾不上他们,他此刻身子颤抖,眼里惊恐万分:
“小的参见福安郡主,小的该死,惊扰了郡主,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一个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在石板地上,马文斌额头上鲜血一片,掺杂着石粒儿看起来渗人极了。
有不少人不忍心地避过脸去不敢再看。
福安郡主望着马文斌头上的伤,却是笑了,笑得乖张:“您哪有错呀,您不是马公子吗?被小人所害的马公子。”
她用脚勾起马文斌的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马公子,那小人在哪呢?”
马文斌哆嗦着身子,眼珠子因惊恐不断地颤抖着:“小,小人,小人在……”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明显是被吓坏了。
林若草摇了摇头,马文斌虽横但也有横的资本。
他家父是三品皇商,腰缠万贯;家母则是女帝登基后,开放女子考学第一批考上进士的才女,只可惜身体病弱,无法授官,只能在皇家私塾当个教书夫子。
但就算只是个教书夫子,也比旁的些芝麻官要体面的多,毕竟可是能日日见到皇子皇女的人,谁能不给三分薄面呢。
而参加刑探选拔的多为民间穷苦人家,家中供不起读书,就让来试试这刑探,虽苦了点,但也是条好出路。
马文斌这样的好出身算得上这一批参选人中数一数二的了,只可惜他运气不好,惹上了福安郡主。
一个被女帝亲赞最像她的郡主。
英王府的幺女,与女帝有三分相像,极受女帝宠爱的周瑶昭。
虽说女帝曾夸耀她样貌相像,但世人皆知,这位福安郡主最像女帝的并不是样貌,也不是才情,而是性子。
那股子飞扬跋扈,心狠手辣的疯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