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洗香香出来,神清气爽。远眺四周景象,又美出一个新高度。
云浪围崖卷草滚,黄花遍地如星灯。
岁禾张开双手,一口气跑到崖顶。云烟穿过指尖,拂面而过。
翘头珍珠绣鞋,巧避黄花。带着里层半见黄色裙摆,撞开外层桃夭粉色花形裙,翩翩翻飞。
自由如风可抓。
“啊…”岁禾双手放在嘴边,欲放声大叫。身边比翼鸟不屑冷哼,因而中道崩阻。
恰这时,她放于腰荷包的玉简传来消息。
拿出细瞧,是忍冬言:
云筝与司礼仙官得东慈粉符,已于今早率百兵进陵。
妖王提醒,百兵中藏有儒剑宗和历法宗联合仙族,秘密培养的人才。
听闻其实力不亚于,全盛时期的拂渊。且,云筝和不知晓兵中藏有高手。
此全盛时期是指没有堕神的拂渊,忍冬不好明说。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兀自低喃的岁禾心虚地摸摸鼻子,回完忍冬已阅。东慈的声音随字迹,在玉简表面浮现。
岁禾打眼一瞅,并不打算回应东慈骂骂咧咧的言语。
与她不同的是端坐在鸟巢屋中的拂渊,一手端着茶杯,食指在杯壁轻轻敲击。
一手捏住与掌心差不大小的玉简,窃读东慈发来的讯息。
小玉简是从岁禾玉简,扣刻下来的边角料。两个玉简中被拂渊藏有子母蛊,岁禾的一切消息他全全能收到。
东慈吧啦吧啦的声音,源源不断从小玉简中传出。
拂渊烦躁拧眉,沉思片刻,掌中出现一片紫色鸦羽。薄唇轻启,低语几句,鸦羽消失。
玉简中再未传出东慈骂骂咧咧的声音。
“说一半不说,该不会是叫人逮住,荣获一顿毒打了吧?”
岁禾笑意难掩,收回玉简。
“你们现在的妖王到底是站哪边?”
比翼鸟飞到岁禾头顶,利爪试图勾住她未戴珠翠,却镶绢花的发顶。
不料,岁禾侧身,揪住鸟尾狠狠警告。
“蠢鸟!笨鸟!坏鸟!”她扯扯比翼鸟头顶几缕呆毛,“再针对我,就拔光你的羽毛,让你变成丑八怪!”
“行行行,你快住手。”
比翼鸟的声音很尖,是雌鸟。它赶忙扬起单翼,护住脑袋。
它还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去伴侣相见呢!
经年之前,比翼鸟是个大族群。作为爱情的象征,它们受三界追捧,猎杀。
日久天长之下,比翼鸟迅速消亡。而如今的这只,不过是靠执念,苟存至今的残魂。
无法离开天地灵气浓郁的云崖。
无发去寻找被世人封存进石头,当世人忠贞爱情象征的伴侣。
在拂渊进入鬼泣陵的瞬间,浑浑噩噩的比翼鸟,便感知到拂渊身上有它伴侣神息的味道。
等了数不清的年岁,有情鸟之间,终得天地庇护。死去的伴侣带着有缘人,跨越千山万水与爱人相聚。
于是乎,青蓝色的比翼鸟,用一朵腐尸花引起连锁反应,勾来它伴侣用神息救下的拂渊。
它要撮合拂渊与爱人结合。
如此一来神息四溢,说不定它能见到伴侣最后一面。
比翼鸟的算盘打的响当当。
可它没想到岁禾是个榆木脑壳,哄男人就说几句软话,甚至连个手都不牵。
全靠拂渊自我消化。
它郁闷地扯扯呆毛,想当初它和伴侣闹矛盾和解后,得在鸟窝缠绵一整天。
“咯咯……”
忆起从前甜蜜,比翼鸟几近透明的脸竟泛起一丝红晕,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岁禾将视线从云海收回,一巴掌拍在鸟头。
笑声戛然而止,三眼相对。
“妖王到底站哪边?”比翼鸟莫名害羞,岔开话题,“给仙族通行符,又悄摸提点你们。”
“分而治之,各个击破。粉符不是通行符,是仙界的催命符。”
“哦,妖王在分散仙界战力。现在的妖都变聪明了嘛,甚好,甚好。”
比翼鸟欣慰点头,差点以为妖王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余光扫到一身新衣,纯真无害的岁禾。很难想象到此女子,是如何揣测到妖王这步棋的。
鸟不满啄地,“所以,你愿意在此逗留,便是等敌人上门送死?”
而不是与爱人在此偷情片刻?!
鸟忽觉被人摆了一道,疯狂啄地。
它才不会让奸花如意。
鸟发出桀桀坏笑。
“不然呢?”
岁禾故作高深,点点鸟头。扭身一个手刀,砍在崖顶的平石。削下一层薄薄,踩踏其上。
顺着弯崖,滑动薄石,一路下滑。
风带云浪,从身体两侧闪过,畅快之感无可比拟。
“啊——好玩!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从崖顶丝滑进入,房门大开的鸟巢屋。
端茶啜饮的拂渊,撇眼如流星而来的人,不动声色将身前桌案推开。
伸脚踩住薄石,来人正正好撞如怀中。
拂渊在脸快要撞进岁禾胸前时,腾出一只手捏住岁禾后腰,堪堪稳住她的身形。
另外那只端着烫茶的手,溅染几滴冒烟儿的茶汤,默默往外侧移动几分。
“我要去找忘忧花。”
岁禾顺势坐在拂渊大腿,指尖绕着他身前的一缕发丝把玩。
“你去吗?”
她实在等不及了。
“你为别的男子奔波,还问我要不要去?”
拂渊把用魔气冰冷的茶水,送到岁禾唇边。在她张唇饮下瞬间,后撤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