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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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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大概了解了,唐梦芸离家出走的理由,她那承认自己是父母的女儿又不承认的矛盾,其实就来源于对自己和父母之间关系的不认同。从最根本来说,这个稚嫩的孩子在最需要呵护的时候受到了不应该承受的压力,打击,还有挫折——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怎样思考呢?她仍处于孩子气的自我中心的时期,甚至因此提早进入了叛逆,自我中心之后又自我封闭,长达两年积累的负面情绪一旦爆发就失去控制,于是就任性地离开了家。结果就是双方的沉默,双方的无奈。

十岁到十二岁,足足两年。

“啊,找到了。”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感觉有点像是影蛭,但爱丽丝转头才发现,那只是一个有着一头金色秀丽长发,一双血红色宛如宝石瑰丽大眼睛,皮肤白皙到近乎病态的小女孩,她正站在女厕所的门口,光着脚,给人一种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身上除了那一件白色的吊带裙什么都没穿。

有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她的目光在爱丽丝身上稍作停留,然后落到了后面呆滞住的唐梦芸身上:“好久不见,我的妹妹。”爱丽丝一愣,猛地回头,发现唐梦芸微微低着头,目光不敢和面前这个还没她高的小女孩对视,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如果不是扶着前面的爱丽丝的肩膀,估计整个人都要站立不住了。

爱丽丝回头,开始仔细审视眼前这个小女孩,这才注意到一些特征:金色的长发,血色的双眼,尖尖的虎牙,简单的穿着,病态的白色皮肤,瘦小的身体,不穿鞋。

还是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伊斯卡·都铎·赫修斯。”小女孩对着爱丽丝微微鞠了一躬,相当礼貌地问道,“唐梦芸是我的妹妹,我们所有人都在找她,能让我带她去我们的爸爸妈妈那里吗?”

空气有些凝固。

“嗯,我是爱丽丝,前任精灵王的女儿。梦芸,人家都找到了,你要不还是……”爱丽丝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感觉气氛由于伊斯卡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格外沉闷。

“不要。”唐梦芸的声音在颤抖,“我不想见爸爸。”

“妈妈很想你。”许久,伊斯卡这样说道,她看着地上之前被唐梦芸搞出来的一地鲜血,甩手丢出一片黑雾将其吞噬,权当清理,“不要任性了,我们回家吧。”

“妈妈……”唐梦芸又陷入了动摇,这又给了爱丽丝一条线索——比起母亲,唐梦芸更恨父亲,也更难接受父亲,“能不能,能不能让爸爸回去,我不想见爸爸。”

“梦芸,爸爸和妈妈对我们两个的爱是一样的,只是你以偏概全,也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只要你跟我回去好好解释,我会帮你说话的。”伊斯卡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朝着唐梦芸伸出了手,“你还不知道吧,是任性离家出走,让爸爸在外面找了两年,他一个人几乎翻遍了整个世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爸爸本来就没有错,就算有,也算是以自己的方式,在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会为你补偿。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唐梦芸抬起头,看着伊斯卡,能够明显看到嘴唇的动作,里面包着的上牙咬下唇,可就是没有说话。爱丽丝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唐梦芸还不肯放弃这无意义的坚持。

“你不明白的,诅咒很疼,真的很疼。”唐梦芸轻声说道。

“啊,是吗?比孤独还要疼?那你干嘛回来?你都自己回来了还躲着,这不是婊子的行为吗?”伊斯卡一个婊子说出口,显然是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她重重地啧了一声,然后说道,“别任性了,把手给我,跟着姐姐好好走,不然我就把你绑过去。”

于是,唐梦芸从爱丽丝的身后走了出来,缓缓伸出右手。

“笨蛋,左手。”伊斯卡一下子打掉唐梦芸的右手,直接拉起她的左手,死死握住,“不准再松手了,明白吗?我从来没想过强占爸爸妈妈对你的爱,你自己不要多想,很令人困扰的明白吗?”

“伊斯卡……诅咒……”唐梦芸自八岁以后就从来没有用左手和别人握手,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被伊斯卡一下子拽过去,吓得她说不出一句话,俏脸变得通红。

“叫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啊!你说我到底是恨你的诅咒多一点,还是爱你这个人多一点?那爸爸妈妈呢?这还要我多说啊?”伊斯卡大声问道,把唐梦芸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我不能表现太多的感性……你知道我又多想你吗?我们是真正的家人啊,为什么要分开那么久……你看你,走之前脸蛋胖嘟嘟的,现在都瘦了那么多……”

“姐,姐姐……”唐梦芸感受到了那份温暖与爱,最终也伸出手抱住了伊斯卡,情感再次崩溃,整个人完全软倒在了伊斯卡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姐姐我错了,姐姐……”

爱丽丝看着姐妹俩终于冰释前嫌,也有点感动,抬起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自言自语道;“什么啊,我还以为是多么难的事情,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解决呢。”

“我们赶紧走吧,爸爸妈妈还在等你呢。”说着,伊斯卡就拉起唐梦芸的手,两人跑了起来,爱丽丝也紧随其后,“你躲在哪个卫生间都不知道,让我可好找。”

“姐姐,为什么之前游戏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在?”唐梦芸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之前他们说你带他们出去,去哪里了?”

“自从你离家出走以后,爸爸就一直出去找你,后来妈妈也把我丢给了小姨妈照顾,两个人到处找,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上学以后,也时不时出去,像爸爸妈妈那样漫无目的地满世界找你,我还要顺便找爸爸妈妈,可惜两年内也只碰到了一两次,对外的说法,就是我硬拉着爸爸妈妈去公园玩。”伊斯卡这样回答道,“这次游戏的目的之一就是把你骗回来,所以一接到消息爸爸妈妈还有我就马上往回赶,路上还需要一点时间。话说回来,这两年你到底藏在哪里了?我们三个找了两年都找不到你,你也是有本事。”

“……这个,不能说。人家答应收留我,我不能说。”唐梦芸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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