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云双跑的太过果断、太过迅猛、太过义无反顾,直到彻底看不到身后的亮点,也不见那前辈追上来。
云双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努力平复心情。
无名狼上肢扒在云双手腕上,两条后腿悬空,他不太舒服,便挣扎了一下,自己钻回了云双怀里,安慰她:“没事了,他不会追进来。”
云双哼哧哼哧喘气,“真、真的?”问完,就看到了一行小字——
【已脱离战斗】
云双恍然,“哦”了一声。
无名狼轻笑。他大概是想摸摸云双的头顶,奈何体型受限,只能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云双的脸颊。
没有说话,但足够给云双传递满满的安全感。
云双缓了好一会,回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害有些委屈:“我明明等级比他高,怎么还没有伤害?”
无名狼:“伤害不止和等级挂钩,你的装备等阶,你的武器重铸,你自身的属性,比如内功、暴击、命中等等,这些数值都会转化为你技能的伤害。”
云双撇撇嘴:“那好麻烦呢。”
无名狼依旧用磨蹭脸颊表达安慰:“无事,慢慢来。”
云双应声,来到最后一层墓室,她做好了被刺瞎双眼的准备,提前闭紧了双目。
“这里应该有什么不同吧……”她说着,睁开眼睛。
不……
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没有意思啊!这墓到底是谁的,搞出来五个一模一样的灵植洞府干什么啊!爱好种地啊还是喜欢鬼打墙啊!
别真是桃源谷的某位大长老的墓吧?
而且。
这都走到最后一层了,这该死的任务该完成了吧!
但脑中面板依旧是孤零零的那一行提示。
也许是需要触发什么物品才能判定?这么想着云双在这熟悉的地方绕了一圈又一圈。
然而,即使这一层确实不再有碎石堆遮掩的墓道,云双却也没有触发任何任务提示。
又卡关了?
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小辈,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云双大惊,扭头又看到了那个老前辈。
妈呀,怎么又是他?
这次没有下一层墓穴了,怎么跑?
原路返回吗,会不会像那些白骨一样,死在出口……
“桀桀桀,别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嘛,老夫有那么可怕吗?”老前辈笑出大反派的动静,他说着来到了那朵已然大开的花下头,“好奇老夫的身份,你不若看看,这花里有什么?”
“我不看我不看,你肯定又要用这妖花对我做什么!”云双大叫,连忙闭上眼睛。
她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把无名狼的眼睛也遮了起来。
老前辈一愣,乐了:“……桀桀桀,你还真是很心疼你的灵宠啊。”
云双紧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老前辈笑眯眯地道:“真的不看。”
云双摇头:“真的不看。”
老前辈:“绝对不看?”
云双:“绝对不看。”
老前辈:“当真。”
云双尖叫:“当真当真,我今天就算是死,死墓里头,我也绝对不会睁开眼睛看一眼的!”
然后……
云双就在看到花蕊是什么的时候,下巴“铛”地砸在了地上。
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云双睁开了眼睛这个就不细究了,只是云双看着花蕊那柄流光溢彩的长剑时,登时语无伦次起来。
通体银光四射,剑气逼人,剑身修长,剑刃锋利,剑柄丰润。
只是细细望去,这剑身上能看到由于重铸而残存的裂纹,如同白玉上多的一到蜿蜒的纹,或是青空上一丝模糊的云,给原本冰冷的长剑,陡增了一点岁月的沧桑。
“这、这不是……不是……”
“桀桀桀,青云外。对不对?”老前辈笑着接了话茬。
云双呆愣地扭头,呆愣地点头。
老前辈依旧是笑,他伸出枯槁一般的手,从花蕊中将那柄青云外拔了出来。
长剑被拔出的瞬间,满室荧光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从灵草之上迅速汇聚而来,形成了一条条宛若绸缎一般的波纹,澎湃汹涌,直奔青云外。
而那持剑老者,他的皮囊竟如同干瘪的豆腐皮重新浸没水中一般,肉眼可见的充盈、生长、滋养,只瞬息之间,他竟从一个垂暮濒死的老人,返老还童回了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人。
……也许还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只是看起来,皮囊要年轻得多。
云双脑子卡壳了许久,除了张着嘴巴眨眨眼,她什么也做不了了。
直到满室的荧光微茫全部汇聚在“青云外”和这位老……青年身上,云双才重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前辈、和凌云派,是什么关系啊?”
青年用青云外的剑柄顶了顶额角,故作玄虚起来:“这个啊,有些复杂,说来实在话长。不如,你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云双点点头。
她除了点头,还能干什么!
青年见她这个样子笑了起来:“你认不认得老夫的师妹,冷冷的、轴轴的?”青年说着,又苦恼道,“唔,说起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凌云派是个什么地位呢?镇派长老?还是普通内门长老?”
云双:“那她的名字呢?你还记得吗?”
青年:“那当然,老夫的师妹啊,她叫江青云。”
云双:“江青云……”
青年:“是了是了,你听过吗?”
云双反反复复把这个名字念在口中。
耳熟,真的是好耳熟啊……
等一下。
……这不是。
云双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她懵懵抬头,冲着眼中满是期待的青年不可思议但又气沉丹田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