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千里之外,遥遥星河相隔,山盟海誓莫忘,双向赴死求全
——花阡婵 淮辞
盼窈让人带来衣服,几人换上,新鲜有趣,尤其沈璧棠,绿色与她极为相配,青丝辫成小辫,更加俏皮灵动,盼窈为她梳妆打扮后,让人眼前一亮,比平日里好看多了。
唐檀选了件最喜欢的换上,身影旋转,坐到镜前,各种脂粉试了一遍,兴致勃勃。
萧澍在外与他人打成一片,玩儿得不亦乐乎。
今日是个有缘日,毫不相干的人相聚一处,共享一时之欢。
夜晚篝火跃跃欲试,像围在周围的众人,心无杂念,只待此刻至。
唐檀和沈璧棠静坐一处,看盼窈翩翩起舞,围坐成一圈的人,拍手叫欢,声音此起彼伏,好不快哉。
盼窈和其他人转到她们身旁,拉着两人起身:“阿檀姐姐,你们也来”
两人被迫走到中央,几分羞涩,实在放不开。
“好,好……”
又有人鼓掌,投来欣赏目光,再有他人助兴,方才有的胆怯,挥之而去。
烟火升,佳人舞,掌声起,欢笑语,众人沉浸于欢乐,望乎所有。
在一旁独自饮酒的花阡婵,欣赏眼前一幕,多希望定格在此刻,不要再有厮杀流血,不要再有纷乱离别,就这般安居一方,品生活百态,赏世间万物。
地上摆满了吃食,唐檀拿着苹果啃,身旁的沈璧棠同他人闲聊,盼窈与一男子玩游戏,她总耍赖,气走了好几人,随意一望,便又找到萧澍。
他认真听着游戏规则,时刻笑容满面,随意一坐,潇洒不羁,额前碎发随风摆动,手指来回间,赢了游戏,看盼窈耍赖,只宠溺摇头,未见半分不快,亦由着她去,继续陪她耍闹。
不远处的唐檀不禁苦笑,原来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不会无礼叫喊,不会气急败坏,对人尊重,顾忌他人感受,若有求于他,必是言出有应。
她始终不配被温柔以待,或许剑拔弩张,才最适合她与所有人。
萧澍抬眸看去,与唐檀视线交汇,一时愣住,她眼神黯伤,看似落寞孤寂,不知想到了什么。
相视片刻,唐檀低眸,躲开他视线,继续吃手里苹果。
众人举杯觥筹,远处监视的两人,直流口水,其中一人肚子咕咕作响,唉声叹气:“盯了整整一日了,大哥,好饿”
另外一人睡的沉实,完全不予理会。
那人转头,哀怨深叹:“每次都是我受罪,跟死猪一样,次次来次次睡,次次邀功”
此人说着拧了身旁人一把,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监视。
身旁人吃痛,惊醒瞧人,远处通明欢乐,便又睡了去。
翌日破晓时分,萧澍收拾结束,便要带着唐檀回天阙,唐檀宁死不从,两人又斗起嘴来,夹在中间的沈璧棠十分头痛,抱怨二人:“怎么又吵!”
不过借宿在此,巫格等人已紧盯不放,若待的时间长了,定会再生他乱,便是得罪人,萧澍也要带人离开。
只是终究晚了一步,巫格已遵树妖令,将周围层层包围。
盼窈的骂骂咧咧声渐渐逼近,直至她推门而入:“这个巫格,太过分了,竟敢破坏约定,对我们出手”
花阡婵随之而来,踌躇不决,她看了看几人,便将他们带往一处。
这屋中床后有暗室,进入其中,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整个暗室内,烛火通明,一览无遗。
放眼望去,到处贴挂的壁画,画上之人,一白一暗,相拥相偎,女子正是花阡婵,男子并不识,连盼窈亦觉意外,不曾想师父竟有这般过往,画中男子少年英俊,面相慈善,花阡婵娇俏玲珑,想是少时而作。
走近一看,木床之上,置放两件婚服,未有一丝褶皱脏乱,应未穿过。
花阡婵坐下,手抚婚服,怀伤感念,说起画中男子。
“他叫淮辞,是我所爱之人,我们自小生活在朝游山,打抱不平,安于一隅,只是后来,因得罪一人,遭其报复,淮辞为救我,被人所害,我多年寻找解救之法,始终束手无策”
花阡婵说时凄伤,声泪俱下,她调整情绪,忽然变的激动:“但是现在有一法子,或可一试”
“不行”
谁知她刚说完,唐檀和萧澍异口同声,立马拒绝。
不知情的盼窈和沈璧棠,投去疑惑目光。
萧澍懒得解释,反而埋怨唐檀:“早跟你说这里不安全,现在好了吧”
唐檀半分不惧,斩钉截铁的表明态度:“我便是自戕而死,自毁身骨,都不会给别人算计我的机会”
盼窈察觉到不对劲,走到花阡婵身边,失了笑脸:“你们……什么意思啊?”
萧澍又靠近唐檀几步,将所知道出:“你师父所说之人,便是巫格那群人所敬奉的树神吧”
盼窈观师父神色,未生波澜,竟是真的。
萧澍又接着言:“那树妖欲伤唐檀,妄想复生,想不到你也生了这心思,这暗室莫非内有乾坤?”
花阡婵羞愧低头,不敢面对二人。
沈璧棠听明白,不似先前软弱,看花阡婵的眼神,由敬佩转而厌恨。
盼窈不信师父是这种人,转头问她:“师父,您真的这么想?阿檀姐姐身负不治之症,本就艰难,若真这么做了,便是救再多人,也就没有了意义,救人是为解其苦,而非招其恨,这不是您教导我的吗”
盼窈一番话,叫唐檀几人敬佩,小小年纪心怀善念,看的通透,更叫花阡婵欣慰,一言一行,皆如淮辞当年所行,救人于水火,不求恩与报。
唐檀已然领略过树妖,绝非善类,多年来不知害了多少人,它最好的下场,便是挫骨扬灰,才对得起那些无辜而死的人。
萧澍擦拭着挽殇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许久未动武,今日定要大展筋骨。
“花领主,若想朝游山恢复安宁,那树妖定然不可留,你替淮辞想想,他可愿为人傀儡,就算复活,他能安心吗?”
萧澍一番劝说,想让花阡婵自己想个清楚明白。
随后他拽起唐檀,转身离开。
沈璧棠向盼窈点头示意,跟着离去。
盼窈拿起剑,要去和大家一起面对,临走时她转身说道:“师父,你一直保护大家,无论如何,你是我们最最重要的领主,我相信你”
外面已乱作一团,巫格带人来攻,势必要将唐檀带回。
唐檀刚踏出屋门,巫格便迫不及待的下令:“抓住她”
萧澍转身挥剑,剑光劈去,冲上前的几人,倏地止步,被封成冰柱,一动不动,成了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