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室不在奢,人杰便馨。
居住竹屋间的青竹先生便是当时活生生的典例,或因承先人高风亮节,或因平和儒雅足智多谋广收弟子无偿讲学。
这位青竹先生姓叶,名衹明(zhi ming),孩失其怙,幼丧其亲,自幼食杏林村百家饭长大,由隐居此地的前吏部尚书指点学业,因勤恳好学,能劳无怨,加冠之年便习得满腹经纶,辅前吏部尚书于杏林村中讲论文义,因学识渊博居于青竹林,却也得人称道“青竹先生”。
后值连年岁歉,遍地饿殍。
受前吏部尚书推荐,进京考取功名,却不想世家不公,自知无权无势,无奈只得接受来使安排,却也颇有脾性,直言道“虽不慕高官厚禄,但求得藏经阁一文职"。
世家自是知晓其才远过于此,便也得藏经阁管事一职,其他再无。
受此困境,叶衹明沉浸于专研其中经卷,三年不出远游,日日苦心推敲。
一日天晴出游,探看京城民生,却寒心而返,哪知此行多生事端,隔日便以冒犯太子之名而锒铛入狱。
古稀老人前吏部尚书为此专来京城上书保释,查明后得证清白却因排挤再无缘仕途。
拜别前吏部尚书,简收包袱便外出游历,途中所见,民不聊生,一如当初为官所见,饿殍遍野。心生愧怍,妄为朝官。
战乱不断,太子以善武著称,带兵四下征讨,越是如此寻常百姓便越是生活煎熬,颠沛流离,哀鸿遍野,平静都成为奢望。
叶衹明竭尽所能却因渺小而无力促使大改,这才领悟到前吏部尚书劝其入朝为官的真正用意,最终郁郁不得志游离于战乱之地望贡献些许力量。
不惑之年重归故里,却听闻当年一路急于奔波,前吏部尚书病笃,身体每况愈下,最终逝于他乡,尸骨犹未还。
叶衹明悲怮不已,最终行尚书之志,于杏林村无偿讲学,门人弟子皆有所获,慕名而来听学者一并平视。
其讲书掺杂游历所悟毕生所学,融会贯通,生趣盎然,灵活多变,自成一派文宗,却因郁结不过天命之年便逝,大抵天命所戏,悲慨遗憾良多!
而今加冠之年,叶衹明仍是杏林村的青竹先生,大抵岁歉之危还在观望,并未爆发在这一片民风淳朴百姓辛勤的村庄。
清晨,晨钟未响先闻鸟鸣莺语,欢快雀跃,令人心情愉悦,倍感轻松闲适。
“先生,”叶衹明抬眼,见着得意门生正执着书卷走近,随后作一揖,“学生有一句不解。”
叶衹明眉眼温和,清逸俊朗的面容含带鼓励三分,谈吐大方不失斯文:“请说。”
得意门生并非杏林村中人,他生自较偏远的北方,慕名而来,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高鼻梁,气质谦谦。
“请问先生,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明月别枝惊鹊’一句,当作何解?”居平明低垂着眼睫,面上全然恭敬之色,随和谦卑,叫人望上一眼便心生好感。
闻言,门人弟子纷纷从书卷中分来注意,抬头望来。
叶衹明放下手中经卷,抬眸对上少年们求知若渴的的目光,唇角轻扬含三分文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