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特斯又高又重,拿出东西后,身上还完好无损,了却了费里维特的担心。
他尝试了很多办法,提着破烂发锈的铲子围着身体转。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加斯特斯埋在那全是木牌的道路边,但考虑到有没有人做邻居这一点,还是把他带到那附近吧。
挖坑的时候想到加斯特斯可能串个门要走几公里,他的心情忽然好受了些许。
亡者的国度总是流传着地上一米地下一公里的传说,即便是神秘学家穷极一生可能也无法进入,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修习死灵法术,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再见到真正的加斯特斯。
这样的契机也太少见了,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要不是伯克城内有人引荐,说不定要等到四五十岁才能发现这一点。
没有太多时间神游天外,费里维特尽量把土地修的平整,拖着加斯特斯的双臂,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滑稽和吃力,最终他忍不住低头说:
“你太重了,下去以后减减肥,瘦成闪电最好了,最好还能变矮一点,我拖你也轻松点……这个地方没有棺材,就委屈一下你咯,毕竟要关注一下我这个老年人的身体状况。”
他叹了口气,把尸体拖进浅坑,又费劲巴拉的调整了一下加斯特斯的动作,支着手臂趴在坑边,费里维特想了想。
“晚安,加斯特斯。”
他学着伯克那些人对棺材诉说过的话,他们那时大多泣不成声,只能发出这样的单词。
从城里找来一块木板,费里维特用羽毛笔在上面留言。
【加斯特斯·费尔尼,1839年(或许)——1959年,很高兴你找到了这个冷漠的家伙】
末了,他在尾部画上一朵小花,将它插进泥土里。
或许它以后会因为离镇子又远又近的变成路牌吧,这样也挺好。
费里维特抬起头。
阴云散去后天空蔚蓝,阳光洒下来,添了几分暖意。
早已开春了,或许马上就要进入夏日。
他抬手摸上胸口,口袋里有什么硬邦邦的紧贴他的手心。
那朵玫瑰花下放置着一枚凤凰的徽章,布满了锈,闻起来的味道并不好。
费里维特垂着眼睛,捏着它的一角,将它放入手提箱的一角,用手巾细细裹好。
再坐一会儿吧,待会儿该去赴约了。
修士桑,他看起来并不是能好好讲道理的人,费里维特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如何,这么大的一艘船也不可能只去那里的几个人。
说不准,他不答应桑对方就要杀人灭口,回头还得去死者的国度谢谢加斯特斯。
至于东方……他没去过,只知道那里是个神奇的地方,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体系。
他们管神秘学家和上升叫什么来着……是了,仙人和修仙,完全相反的道路。
费里维特拨弄冰雪消融的草地,幽幽的在那坟头前插上几朵小花,摆弄手里那厚重的书本,格外烫手。
他回想起拿出这东西时的感触,不由得升起一种想法。
这怎么不算是加斯特斯的心脏呢。
拉开书皮上的扣带,他掰开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