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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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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头,看见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严肃冷漠的表情和一边映出的加斯特斯别无二致。

完了,被同化了。

这是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件事,但他随即猛的从混沌的大脑里摆脱出来,转头看向加斯特斯。

“你……”

把“你能说话”这个白痴问题咽下去,在喉咙里转了个弯,费里维特问:

“你之前去过凯奥斯吗?警长先生。”

“去过。”

对方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警署的人基本都去过那里,算是一种上岗前的特训,荒原的环境恶劣,也有不少人折在那里。”

噫,警官的训练竟然这么恶劣吗。

“你睡了三个多小时。”

“那岂不是快到了?”

费里维特猛的坐起身来。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他缓了缓僵硬的大脑,消化这个消息。

“我梦见列车长还有教会的人了,我睡着之前应该没见到他们,不过……我这算是安全了?”

“你一直都很安全,我跟他说你是我们警局特批的顾问,”加斯特斯想了想,“列车长不会在行驶途中离开驾驶室,这在规章制度上就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教会的人是真的。”

他扫过来一眼,让费里维特有些沉默。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身上冒光点的时候影响就已经开始了,扩展的速度也很快,但单单只是让人入梦,进去的时间也不长……

想到这里,他又抬头观察加斯特斯,那些游荡在身上的光点并没有消失,而是攀附在皮肤上时隐时现。

费里维特深谙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来圆的道理,一时有些泄气。

他靠回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拿起笔记查看,上面记录着先前的一切。

当上警长前的加斯特斯有没有名气他不知道,至少那班车上也没有和他类似的穿警服的人,手指在停止的雪花上停留,这大概和伯克市那些不会融化的雪花有关联。

他抬头看出去,窗外雾蒙蒙的一片,雪花堆在窗户上,粘连着不肯融化。

现在可以把大概去掉了。

把笔记推向加斯特斯,他强提了几分精神。

“说不定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是在这辆列车上,单方面的。”

“我没有这个映像,”对方拧起眉头,认真翻过一页,不由自主看向了他的手,“当时你本人在这里睡觉,因此所有人都是不会动的状态也很正常,更像他们说的灵魂出窍?或许吧,这个你比我懂。”

“灵魂出窍……倒也算是一个切入点,但在我们的领域中灵和魂是两个东西。”

费里维特点了点下巴。

灵,魂,心,情,感,血,身。

这七个要素是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也是神秘学家们法术的根源,也正因为它们和人有关联,普通人才能修习这些跨入神秘学家的领域。

这是唯一一条上升的道路。

总的来说,的确是从人变成怪物,再从怪物变成人的过程。

这也代表着马基说的没错,他有机会在这里找到上升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顶端,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呢。

“我之前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但应该也大差不差,在这里估计还会更多更危险,加斯特斯警长,你到地方以后就会回去吗?”

“不,我会在凯奥斯留一个星期,跟着激进派的驻扎列车回去。”

“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费里维特衷心的建议,但显然加斯特斯没有听的打算。

“我答应了马基,会陪你一个星期。”

他冷着脸咬住了星期这个单词,费里维特背后一寒,对方的语气就不像是陪一个星期,而是看守一个星期。

火车进站发出悠长的鸣笛,回荡在旷野。

他从座位下拖出箱子,放好笔记本,随后扣上帽子,羽毛笔好好的待在胸口的夹层中,他又若有所思的在帽子边沿摩挲了几下。

窗外的景色与“梦”里的别无二致,灰败的天空反而更加深沉。

顺着人群向车门处挤,他开玩笑似的侧头对加斯特斯说:

“果然我们做的梦都没什么好梦,不应该抱有侥幸的。”

加斯特斯没说话,两个人立在厚重的雪地里,向前走了几步,吐息呼出浓郁的白气。

“这么多人跑出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费里维特有些好奇,又指向远处升起光点的一片建筑,“我们去那里吧。”

“那是卡坎斯镇,”加斯特斯向前看了一眼,优先回答了第二句话,“据我所知,这些人一般会徒步前往海边,随后乘船前往东边一些的国家,等到禁令解除,或是永远也不回来了。”

喔,背井离乡……大部分人的确不对激进派的政府抱有期望。

两人一前一后脱离大部队向着那时隐时现的小道走去,有个熟人带路,能够闻讯当地发生什么事极好的。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努力,投机取巧的本领也很重要。

“卡坎斯镇是荒原上唯一的镇子,由流民自发建立,伯克市不认可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没有户口,犯罪频率很高,因此市里也会放逐一部分罪犯到这里。”

“那样犯罪率不就更高了吗。”

不过也不归他们管所以不在乎吧,费里维特抬头看了看那些变得更加凝实的深灰色房屋,心里忽然冒出来一种古怪的突兀。

之前说的,激进派的驻扎列车……

抬头看了看加斯特斯,他最终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临近卡坎斯,路边多了些破败的木牌,上面没写什么,胡乱或戳或躺在雪地里,蜿蜒在小道的边缘,隔出了一条分界。

从镇上传来古怪的味道,像是老旧的衣物上沾染的灰味,混合着浅灰的,烧木头而导致的粉尘,呛鼻又难闻。

进镇的路口有几个人守着,手里拿着的或许是自制的烟,隔着这么一段距离,都能听见他们的谈笑。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会来这里嘛,钱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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