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温明锦微微颔首。
“温侍郎。”左闻冉回头看到了温明隽,露出了一个微笑。
“左小姐怎来了?”温明隽没想到只一封书信,竟然会将左闻冉也引来。
“不瞒温侍郎,我与温大人已是金兰之交,关系十分亲密,一会儿不见都想念得紧,这才跟来了。”左闻冉说。
温明隽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才笑着对左闻冉说:“左小姐可曾用膳,不如我们用过膳后再一同商谈?”
“甚好。”
……
一行人坐到了餐桌上。
温落晚左望右望,直到开饭了都没看见阮灿。
她知道自己问出来不太合适,悄悄凑到左闻冉耳边说:“我没有看见温夫人。”
左闻冉会意,看向对面的温明隽,问道:“温侍郎,怎么没有看见瑾晟的母亲,她不同我们一起吃吗?”
“啊这个啊,左小姐,小阮精神不太好,上一次同我们一起吃饭把全部菜都砸了,我们便单独给她做了。”温明隽解释道。
上次。温落晚瞳孔微颤,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温明隽所说的这个上次,是她被赶出温家前的最后一顿饭。
也就是说,阮灿已经一个人吃了十年饭了。
“怎么了?”
正在与温明隽交谈的左闻冉注意到温落晚的异样,将手放在她的膝上。
“无事。”温落晚摇了摇头,放下了银箸,“我想出去走走,有些时候没回来了,想看看。”
“我陪你。”左闻冉也放下了银箸。
“诶,落晚,你这是要去哪啊?”温明隽问道。
“一个人出去走走罢了,温侍郎不用操心我。”温落晚说。
“啧。”温明隽眉眼闪过不耐烦,“大家都没吃完呢,你此时离席,太不知礼数了。大伯同你讲,人家左小姐还在这里呢。”
他说着又递出一个杯子,“这是先帝曾御赐的好酒,今天特意为了你开坛,落晚不尝尝?”
“不必了,不胜酒力。”温落晚拒绝道。
“给大伯个面子嘛。”温明隽笑着,“你十年才回来一次,大伯也很是想念你,大伯知道你还在生宣政殿上的气,但是大伯知道落晚肯定能理解我的,是不是?”
温落晚拧眉,她实在是不想听温明隽在这里说一些假装的客套话,抬起手便要接过酒杯,却被左闻冉抢先一步。
左大小姐拿着酒杯一饮而尽,对着温明隽笑了一下,“温侍郎,瑾晟酒量不太好,还是不要让她喝了,我可以陪您。”
“这……”温明隽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左小姐,这酒是给落晚的。”
“无妨。”左闻冉没有看出来什么,“左某的酒量也是十分好的,温侍郎可以同我比比。”
温落晚因惦记着阮灿的缘故,也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是嘱咐左闻冉别喝太多就独自离开了。
看着熟悉的院子,十年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的涌来,这又使得她感觉到胸口发闷。
“温落晚?”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温落晚转过身去,看清了眼前人。
“何事?”
温陈新见还真是她,“你回来做什么?”
“与你无关。”
温落晚留下一句话便打算离开。
“温落晚,你不会是回来同我争家产的吧?”温陈新挡在了她的面前。
温陈新今年或许十五六岁了吧,温落晚记不清了,眼前的少年甚至还没有左闻冉高,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拦在她面前。
“闪开。”她轻轻吐出两字。
“你不会是想去看阮灿那个疯女人吧?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她这几年来神神叨叨的,跟个疯狗似的,但是我想她应该特别恨你,她可是日日夜夜念着你的名字,说着恨不得你去死的话。”温陈新说。
“哦对了,你走了的这十年来她尝试过不少次自杀,每次都让我爹救回来了,为了防止她自杀我爹可是特意求人打造了个链子,像拴狗一样把她拴起来,也不知道老头子发什么疯,这种疯女人死了最好……”
话还没说完,温落晚就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叫你闪开,听不见?”
“怎么,温明锦是瞎了,你子承父业甚至发扬光大,不仅瞎了还聋了?”
“温落晚,你他妈的疯了啊!”温陈新捂着脸,“你他妈的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
“哦?”温落晚挑眉,“那我告诉你,我不但敢打你,我还敢杀了你。”
“我温落晚这十年来,手上沾的血早就数不清了,阎王爷都不敢收我,既然都这样了,我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温陈新,你是不是以为在这小小的温家下人们叫你一声少爷,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豪门大少爷了,在太学中陪那些真少爷玩的时候没少花心思吧?”
温落晚说话间嘴角轻轻上扬着,仿佛一副开玩笑的样子,但是温陈新却能从她的眸子中看到一丝杀意。
他吓坏了,连忙回头大喊着:“娘!爹!救救我啊!温落晚发疯了,她要杀了我啊!”
呵,跟他爹一样的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