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魏钊拖着半睡不醒的于潇出现在白塔下时,已经过了上班点。
他万分后悔为什么要一时气急取消假期申请,都怪于潇!
可始作俑者还赖在他肩膀上睡个不停!
明明一晚上都在睡,白天怎么还这么困,要是让楚越那个大黄小子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起来,上班。”
于潇哼哼两声,站都站不稳。
魏钊被迫捞着他腰,一看附近没人,偷感十足地抱起人就跑。
只是他没看到,怀里于潇偷偷勾起的嘴角。
这次打卡机学聪明了,报“迟到”轻声细语,而后下面伸出两个轮子,擦着火星跑远。
魏钊看着扣掉的工资数,长叹口气。
养鸟太费钱了!
将人丢在办公室,出门前特意强调:“不许乱跑,我要是回来你不在,我……”
他顿住了,好像他没什么事能威胁得了小主。
以前有,让于潇第二天上不了班之类,花样挺多,一天一个几个月不重样。
现在怎么看对于潇都是奖励,说不定他巴不得呢。
于潇半睁开眼,饶有趣味听他放狠话。
魏钊做出个凶狠的表情,心虚地弥补口头上的势弱:“我……我就不给你做饭,喝营养液去吧!”
于潇笑了:“好。”
他看着小猫咪仓忙逃走的背影,笑得越发开心。
魏钊一口气跑出老远,烦躁抓一把头发,暗骂一句。
本就没有的发型彻底凌乱,全靠一张帅脸撑着慵懒风。
火急火燎冲进指挥官办公室,他在桌子一敲,坐都没坐:“陈叔,我要请假。”
陈都看他一眼,有些无语:“……你刚上班。”
“谁让白塔请假制度太不近人情,我取消了假就不让我再申请,我反悔了还不行。”
陈都从他的怨气里抽丝剥茧,恍然大悟:“和于潇吵架了又和好了。”
魏钊一噎:“……算是吧。”
陈都满意点点头:“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没有,一般,就那样。”
陈都明白,当局者迷,打断他的找补:“于潇怎么样?”
说起这个魏钊就恼火,踹开座椅一坐:“上次你抓于潇进禁闭室,他精神力紊乱,头疼了两天,污染值反扑,精神屏障又弱了,我都不敢给他做疏导。”
陈都看着他兴师问罪的架势,继续从他情绪化的话语里剖取事实,皱了眉:“于潇很不好?”
魏钊想了想,支吾一会儿道:“也不是,好像污染值又降下来了。”
昨天从奶奶那回来后,于潇整个人都不正常……不,是正常了。不犟不闹,听人话,除了非要和他睡,其余乖巧得过分。
他能感受到,昨晚于潇睡眠质量不错。
也不知道污染值上下蹦哒正不正常,他是快被折腾得心力交瘁了。
陈都看着魏钊诡异变幻的脸色,猜出些不得了的东西,顾及年轻人的薄面,笑了几声算过去了。
“没事就好,你们开心就好。”
“啊?”魏钊猛地抬头,他怎么觉得怪怪的。
陈都没想解释,抽出份文件来,摊开在魏钊面前。
魏钊下意识以为是罚单,指尖火蹭一下烧起来。
陈都眼皮一跳:“不是!你看清楚!”
魏钊定睛一看,是处罚单,但不是他的,也不是于潇的,灭了火。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太应激了,这两天他和于潇规规矩矩的,班都没上,哪来的罚单。
“杨帆?他怎么了?”
禁闭室半个月,算大过了,指挥官仁爱,这种级别惩罚可不多见。
“私自带白塔外人员进入重地,就是那个胡医生,是他舅舅。”
魏钊一下子警惕起来,难怪于潇出来后不对劲,合着是这玩意动的手脚。
他猛地站起身,就要去揍那人一顿。
“坐下,杨帆违规有白塔管制,你动了手也有罚单。”
魏钊悻悻坐下,后槽牙咬紧。
他的钱包不能再损失了,不过这笔账他记下了。
陈都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遗憾摇摇头,这孩子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喜欢又不说。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互相折磨。
他叹口气,正要开口劝劝,魏钊打断他:“陈叔,工作呢,我的私人感情不重要。”
若不是了解这小子,陈都都要被他义正辞严的腔调骗过去了,无奈摇摇头。
他正色道:“明天给你批假,今天去看看老汤最后一面吧。”
魏钊好不容易支棱起来的坚硬面具垮掉,紧张问道:“老汤怎么了?出任务受伤了?这么严重?”
他这几天不在,异种可不跟着消停。
陈都遗憾摇摇头:“丰城变异蚁事件你知道的,他的污染值这几年一直在升。他孤身一人,承受的心理压力到了极限。”
“向我申请了安乐死。”
一句话重重砸在魏钊心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年纪轻,挑大梁难免有疏漏,都是老汤查缺补漏,他也一直拿他当叔叔看,尊敬爱戴。
老汤为人亲和,没脾气,总是带着笑,积极向上,还老鼓励别人,白塔上下都和他有点交情。
魏钊总以为他会是抵抗住精神污染第一人,没想到……
“哨兵精神污染伴随着心理疾病,别看老汤平日乐呵呵的,回到家,面对冰冷的墙壁,痛苦是会让人绝望的。”
陈都安慰地拍拍魏钊:“去送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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