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松开魏钊,往边上挪几步:“目前看来,你的疏导……或者陪伴有用,坚持下去说不定能清除污染。”
“多久?”魏钊难得神色凝重,他不想再和渣男对纠缠。
一上午已经够累了。
“说不好,几个月还是三年五年。”楚越耸耸肩,无奈摆手,“你知道的,于潇级别高,污染值也高,史无前例,还得靠你创造历史。”
他转了个语调:“几十年后的历史课本上还会记载你们动人的爱情故事。”
“滚蛋。”魏钊翻了个白眼,“那是相互扶持的战友情,以及我舍己为人的个人光芒。”
透过门缝,于潇正眯上眼假寐,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一笑。
冷白光打下,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
魏钊心里一咯噔,赶忙把门拉紧。
他长出一口气:“我之后的疏导工作分给你,我应付这个麻烦鬼。”
“……”楚越笑僵住了,“不是……”
魏钊重新推门进去,立刻就和于潇的目光对上,突然有点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干什么啊?
于潇盯着他,神色不悦:“能不能别让那个男的把手往你身上搭。”
“嗯?”魏钊愣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得意一笑:“只是朋友啊。”
于潇登时心里泛酸,赤眸一闪而过,烦躁拔下太阳穴上连接的电极片,就要下地。
仪器“哔——”一声,脑电波监测滑成一条直线。
楚越小跑着进来,还没动作就被一双怒气冲冲的赤眸瞪上,背后一凉,飞速开门出去。
小仓鼠精神体缩在他肩头大喘息,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吃了。
魏钊手忙脚乱解决仪器,声音太大了,那个麻烦鬼一会儿头疼又得折磨他。
感受到背上的目光,他不敢抬头,声音都没底气:“都说了,只是朋友。”
仪器关机,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良久,于潇按着太阳穴倒回去,拉了拉魏钊衣摆,声音很轻:“阿钊,我累了。”
魏钊一转头,心里一揪,帮他按着太阳穴,轻声解释:“楚越负责异种研究,我和他偶尔才见面,关系也没多好。”
于潇没睁眼睛,放松躺在他怀里,释然一笑:“嗯。”
魏钊把人抱起,快步走向白塔哨兵公寓,那里有专门为于潇准备的房间。
隔音,压制精神力,还有报警系统以及……自毁系统。
于潇半睡半醒,感觉到环境变得陌生,下意识身体绷紧:“我们去哪?”
魏钊步子不停:“哨兵公寓,带你去休息。”
“停。”于潇在他后颈拧一下。
“你!”魏钊吃痛,他全身最怕疼的地方就在后颈,只有于潇一个人知道。
“我想回家。”于潇摸摸他刚刚掐过的地方,像是道歉,但是说出来的话果决坚定。
“这不就是回家?”魏钊无语,不懂他又犯什么病。
“回我们的家。”于潇思绪被拉回曾经的小屋,加上身心疲惫,声音沉闷,沮丧失落。
不知道是快感冒了还是快哭了。
魏钊许久没听到过他软软的声音,心不争气地颤一下。
曾经于潇情绪不外露,只偶尔伤重昏睡时,魏钊能听到几声沙哑低沉的呢喃,叫的是他的名字。
再后来,彼此的距离为负时,于潇被逼得狠了,红着眼尾发出最动情柔软的声音,手上不收劲地狠狠一挠。
第二天,魏钊身上总是一身伤,颈窝的咬痕叠在一起,后背更是没法看。
于潇向来不让自己吃亏,自己疼也要让魏钊疼。
……
所以呢?
魏钊想不明白了,于潇毫无前兆地向他示弱,又只是单纯示弱,为什么呢?
于潇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复,眸子暗下去,头靠在他肩上,指尖在他脖颈拨弄:“小猫咪,我好想你。”
魏钊注意力被撩得无法集中,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心神游荡。
熟悉的动作,声音缱绻温柔,带着沙哑,像是无数个早上,被阳光打扰后,爱人的抚摸和关怀。
只不过曾经于潇经常说的是:“滚。”
然后魏钊会死皮赖脸凑上去,从额头亲到嘴唇,挨上一顿打才肯从他身上下来。
现在呢?
于潇成了粘人的那一个。
魏钊抛开脑海里翻搅的记忆,冷哼一声:“这三年,对着现任想前任,可真有你的。”
于潇什么也没说,悻悻收回手,抱在胸前,看着小小一点,可怜巴巴。
魏钊想,像是没人要的小奶猫。
他紧急晃晃头,把危险的比喻抛出脑海。
惯会卖可怜博同情的狐狸罢了,鬼知道他又憋什么坏。
哨兵公寓就在眼前,他没多想拐了个弯,走进对面的向导公寓。
三室两厅,用最好的隔音材料包裹,选的是森林系的白噪音,不间断播放,一间房改成了健身房,一间改成疏导室。
但没有哨兵会走进向导公寓,疏导永远都在白塔内部进行。
他的装修像是多此一举。
可只有魏钊自己知道,他下意识在这里又打造了个翻版的“家”。
三年前于潇失踪后,他就搬离了曾经的“家”,再也没回去过。
应该挺脏的,回头收拾一下再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