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摆弄着羽毛笔，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些障碍是为了防住奇洛，也是为了磨练哈利·波特。」

「听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赤井秀一说，「你不会对魔法石感兴趣吧？」

麦格教授在跟他们讲阿尼马格斯（会变成动物的巫师）的知识，她在全班同学面前变成了一只花斑猫，眼睛周围还有眼镜的痕迹。

琴酒没理他。下一秒，他听见麦格教授的声音：“赤井先生，你在和莱斯特兰奇先生讨论什么？”

赤井秀一站起身，脸上带着笑：“教授，我想知道您能教我们这个法术吗？”

麦格教授顿了顿，严肃地说：“阿尼玛格斯是非常非常高深、也非常危险的魔法，可能带来难以预期的后果，很多巫师在尝试的过程中意外变成动物，然后再也没能变回来。20世纪登记过的阿尼马格斯只有七个人。”

她缓了缓语气：“我们不会在课堂上讲授如何练成阿尼玛格斯，也禁止所有人私下练习。但是，如果有人对这个法术感兴趣，可以在课后来办公室找我，我将根据你的变形水平，考虑是否给予必要的指导。”

“请坐下吧，赤井先生。”麦格教授对赤井秀一说，“很遗憾，我将为斯莱特林扣掉两分。不过欢迎你们课后来我办公室。”

赤井秀一朝琴酒眨眨眼：现在我们遇到了更有挑战性的事情了。

下课之后，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艾里森·伯斯德正在向麦格教授要禁书区的签名。

“《人体变形与实验》。”麦格教授念出了伯斯德想要借阅的书名，“我在上课的时候提到过。伯斯德小姐，鉴于你的变形成绩一向很好，我并不介意批准你借阅这本书，但请不要进行危险的实验。”

“当然，麦格教授，非常感谢您。”艾里森说。麦格教授将签过名的羊皮纸交给了她。

琴酒已经收拾好书包，靠在门边。伯斯德离开教室后，赤井秀一留住了麦格教授。

“教授，关于阿尼玛格斯，我还想了解更多东西，您能给我推荐一些参考书目吗。”他问。

麦格教授严肃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说：“当然，我很愿意为你提供指导。但阿尼玛格斯极具危险性，我不想看到我的学生浑身长满羽毛并且再也变不回来。希望你谨慎一点，赤井先生，不要在私下练习。”

“我会的，教授。”赤井秀一说。

麦格教授给了他一张长长的书单，并告诉他，只要保持这样的变形课成绩，她会在五年级的时候指导他练习阿尼玛格斯。

在琴酒感到不耐烦之前，两人一起去了图书馆。

——

在第二天的黑魔法防御课结束后，琴酒被奇洛叫住了。

“莱—莱斯特兰奇先生，请等—等一下——”奇洛说，“请—来我办—办公室一趟吧……关于你上次的论文——”

赤井秀一投来询问的目光，琴酒摆手让他先走。

他跟在奇洛的身后，盯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脑后的头巾看了几秒，然后移开目光。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办公室门口，奇洛用钥匙打开门：“进、进来吧。”

琴酒站在门口打量了里面一会儿，才谨慎地走了进去。奇洛的办公室倒是比他的教室干净不少，起码没有充斥着难闻的大蒜味（否则琴酒可能转身就走），怪味的唯一来源就是奇洛那巨大的围巾。

办公室的正中央是一张大办公桌，左上角放着一沓羊皮纸，他在最上面看到了珀西·韦斯莱的名字——是五年级的论文。桌上还有一个已经损坏的窥镜，比赤井秀一之前送给他的要大一些。

墙角有一个书柜，里面基本上是黑魔法防御相关的书籍，以及少数麻瓜研究的书。琴酒在书柜里看到了吉德罗·洛哈特的小说。房间四周还有杂物柜，摆放着银十字架、漆黑诡异的木雕、小型金字塔雕塑、非洲土著面具之类的，透明玻璃后面还有一个浑身裹着绷带的木乃伊。

奇洛邀请他坐下，他自己从办公桌后架子上的一叠作业中抽出琴酒的论文，标题为《血液魔法的类型与威力》，把它放在桌子上。借着长袍的遮挡，琴酒手里紧紧抓住魔杖。

“莱、莱斯特兰奇先生……”奇洛坐在办公桌后，“能告—告诉我为、为什么你对血液魔法感兴趣呢？”

琴酒抬眼看他，面无表情：“因为人的体内不能没有血液……那么针对血液的伤害和诅咒怎么防御？”他停了一下，补了句：“教授。”

奇洛脸色晦暗不明：“我、我看了你的论文……针对血液进行保护……很有建设性的想法。”

琴酒说：“我很少有看见这方面的研究。明确无法解除并可能遗传的血咒、独角兽血液的诅咒、通过血液构筑的魔法联系……我对这些感到好奇。”

“当然，”在奇洛开口之前，他说，“我并不是想要伤害谁。我只是好奇而已。”

奇洛脸上露出了微笑：“莱、莱斯特兰奇先生，我不是想要批评你……”

“事实上，我认识你的父母。”他说，“贝拉特里克斯……古老的纯血，非常、非常有天赋的女巫……”

“我没见过她。她现在在阿兹卡班。”琴酒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教授。”

“是的，我知道。”奇洛说，“多么可惜啊……”

琴酒没有打断他追忆往昔，好在奇洛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就立刻止住了。

他重新拿起羊皮纸：“莱斯特兰奇先生，你在作业中提到了波特先生……”

“这只是一个猜想，教授。”琴酒说。

“很、很不错的想法。”奇洛局促地笑了起来，“因为来自血液的保护，所以他从黑魔王的手下逃脱了……这是多么伟大的壮举啊……不可思议……”

琴酒直视他的眼睛，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他平日冷淡锋利的绿眼睛在此刻迸发出全无遮掩的进攻欲和好奇心。这种攻击的欲望从对话中提及莱斯特兰奇夫妇的名字起就被奇洛捕捉到了。

“一、一个忠告，莱斯特兰奇先生。不要靠近四楼的走廊。”奇洛说。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沾着不明暗红色痕迹的书，书页泛黄，书名烫金，奇洛微笑着将书递给他：“这是一份礼物。作为你父母……同学的礼物。”

《腐烂与新生：血液魔法的诅咒》。

琴酒拿着书离开了。他在走廊拐角处的垃圾桶边站定了一会儿，听见旁边走廊里格兰芬多一年级生吵闹的声音。他想了想，把书塞进包里，转身走进一间空教室。他得检测一下这到底是本什么东西。

奇洛晦暗扭曲的视线，让他极度不适，隐晦的接近、教导和示好更让琴酒恶心，奇洛背后的人隐隐露出真面目的一角，而这样足以让Top Killer感到威胁。

琴酒清楚地意识到，神秘人在试图操纵他，就像他此刻操纵奇洛一样。一个父母是食死徒、崇尚力量、热爱黑魔法的孩子，一个人缘不好、招人厌恶和害怕的斯莱特林，多么完美的潜在追随者。伏地魔想要获得他的帮助，或者说，忠诚。

“让人想吐。”琴酒想。奇洛在追随伏地魔，而琴酒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好处。如果说原本他还无所谓立场，那么此刻，他一定会站在食死徒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