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ps:如果您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即父母双方都不会魔法),我们会派遣专人上门拜访。
“是恶作剧。”琴酒斩钉截铁地说,“或者仇家的警告。不然他们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找到我的住址?”
“是我们的住址。”安德烈反驳道,然后小声嘟囔,“不会吧,明明这个安全屋没有其他人知道啊……霍格沃茨?听都没听过啊。”
琴酒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没听说过?”不至于啊,虽然他曾被贝尔摩德拉着被迫看完了《哈利波特》第七部上下两部电影,并对其毫无兴趣、期间睡着了好几次,但他起码知道什么是霍格沃茨。
“难道你知道?”安德烈反问。
“我不知道。”11岁的琴酒摩挲着信封上的火漆印,又想到了大清早来敲窗的猫头鹰,皱紧了眉头,“我们换个住处。”
子弹逼近眼前的时候,琴酒没有任何感想。
组织的覆灭已成定局。被卧底钻成了筛子,要是还屹立不倒,倒显得公安和FBI都是无能的蠢货。虽然很看不起那群老鼠,但琴酒也犯不着过分地贬低对手,毕竟如果这样做,会显得被逼入死路的他也像个蠢货。贝尔摩德倒是邀请他一起逃亡,被他拒绝了。
如果余生都要和那个永远学不会好好说话的女人绑在一起,他倒宁愿和公安以及FBI同归于尽。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枪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子弹射出的轨迹,也知道如果不做出反应,那么这个小小的凶器最终会打穿他的脑袋。隔着几百码的硝烟,他都闻到了可恨的老鼠的味道。
他用生命的最后几秒(也许只有一秒)时间恶毒地咒骂了FBI的苍蝇,然后在闪避和等死之间选择了按下起/爆器。
一起死吧。鲜血溅出的那一刻,琴酒露出笑容,下一秒是爆炸的火光。
然后他醒了。醒在了三岁的时候,在孤儿院。
比起曾经混迹在贫民窟的那段时光,孤儿院的生活还算惬意。他唯一的私人财产是一块怀表,刻着“梅尔基奥尔·莱斯特兰奇(Melkior Lestrange)”,也许是他的亲生父母(“哈!”)留下的,于是成了他的名字。这块表挺神奇的,表盖只有他能打开。他曾试图将它当掉,换点只有在黑市上才能流通的东西,第二天却永远能在床头看到它。
潜意识告诉他,别看、别想、别问。杀手信奉直觉,于是他选择继续锲而不舍地接触上辈子组织在英国的势力,结果发现组织正在不断收缩。8岁时,他得到了组织覆灭的消息。
“****”
琴酒忍不住骂脏话。经过了5年的适应,他终于习惯了自己的新名字——准确来说,是新的姓氏,毕竟“梅尔基奥尔”是他曾经用过的假名——但他依旧没有办法学习孤儿院其他孩子对生活的规划。要他一段时间安分守己,ok,他可以。要他一辈子当个守法公民?抱歉,那不如自杀。
孤儿院附近有一栋别墅,住了个上了年纪的英伦绅士。琴酒知道那人是个恋/童癖,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作呕,比那群正义的老鼠还恶心人。孤儿院有个孩子,很喜欢那名绅士(因为他经常会给孩子们糖),琴酒什么也没说。后来那孩子失踪了,不久后尸体在荒野被发现,琴酒也什么都没说。但他在尸体被掩埋后偷偷去挖过坟,发现上面有弹孔。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
“叔叔,这个应该怎么玩啊?”他指着桌上的玩具,好奇地问。
8岁的孩子比一般的同龄人高出了不少,甚至比有些初中生还高,孤儿院比较潦草的伙食让琴酒偏瘦,本来并不是老男人理想的目标,然而那头银发实在吸引人。
他从琴酒的背后靠过去,试图半蹲下来环住孩子的腰,迎接他的是刺向心口的匕首,和铺天盖地的恶意:
“去死吧。”
琴酒花了点时间搜索这栋别墅,拿走了那把手枪和子弹,然后花了点心思扫尾。好在因为那点见不得光的想法,老男人带他回家的情形没被任何人看见。一场大火和被野狗啃咬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对8岁男孩来说有点冒险了,但这可是禁枪的国度,对于有着火力不足恐惧症的男人来说,一把称手的武器是多么难得啊!
老男人的死亡在镇上引发了相当剧烈的反响,相当一部分人为这位好心的、喜欢做慈善的绅士感到惋惜,也有人幸灾乐祸,几个月后事情才渐渐平息,而琴酒被一对姓黑泽的日本夫妇收养,用回了上辈子另一个常用的假名,黑泽阵(Kurosawa Jin)。那对夫妇是英国一个地下组织的外围成员,收/养孩子也只是为组织培养杀手预备役。好在组织里的伙食比孤儿院好一些,至少能充分满足他比同龄人更难满足的营养摄入需要。琴酒给自己取回了代号Gin,但更多的还是被组织成员叫做“银发小子”、“那个绿眼睛的小鬼”。
在那不久,琴酒名义上的养父母在一场帮派火拼死亡,而他被一个酒馆(组织据点之一)的老板收养。安德烈以前是雇佣兵,现在处于养老状态,两人还算投机,经常搭伙出任务,结果在一次外出任务结束后发现被偷家,常用据点被清洗,组织几乎被敌对帮派覆灭。
“我在伦敦有几处安全屋。”南斯拉夫人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于是琴酒伪造了完整的身份,自称是孤儿,被一对日本夫妇收养,日本夫妇去世后又跟随他们的亲戚生活(90%是真的),用梅尔基奥尔的名字生活在阳光下,同时以Gin的代号接暗网的杀手订单,有心人最多也只能查到某已覆灭的地下组织成员、无主的野狗黑泽阵。
他们就这么过着平静(?)的生活,梅尔基奥尔甚至还正常上着小学(名义上养父母的亲戚安德烈强烈要求,认为杀手也应该有文凭,以至于琴酒违法乱纪还得挑周末)。毁掉这一切的是一封猫头鹰捎来的信。
“我说,不会真的有这么一所魔法学校吧?”安德烈认真看着来信,“你看,它甚至知道你住在二楼靠东的那个房间。”
“如果一直关注着我们的话,也不难做到。”琴酒冷静地说。
“不可能!”安德烈说,“我还没老呢,不会连有人跟踪都察觉不到。”
“总之,”琴酒把枪绑在左侧大腿上,腰上挂着弹匣,他认真穿好防弹衣,一边对安德烈说,“我们马上离开伦敦。”
这时,他们听到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