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工作经历了半宿，杨小枫在两个审讯室里折腾了半宿，终于在钱旭忍受不住毒瘾折磨的时候，结束了。

杨小枫回到了审讯李哲的房间里，现在李哲的毒瘾也犯了，正难受着，“警官，我求求你了，别问了！”

李哲带着哭腔，哀求着杨小枫，高强度高压力下的审讯已经让他的大脑无法在作出任何的思考，别说是一个瘾君子了，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这一套。

杨小枫抬眼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她点了点头，随手又拿起了口供笔录，快速的扫了一遍，“李哲啊，李哲，机会放在你面前，你就是不珍惜啊。”

“警官，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确实，杨小枫数着最起码说了得有8遍了，整整8遍，李哲已经牢牢记住了自己的谎言，她重新坐了下来，“李哲，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光一个饭店，你前前后后说了三家！”

李哲知道杨小枫是故意折磨他的，但是他实在是无法从这个小小的椅子上离开。

“李哲，你看看这个姑娘，”杨小枫举着王慧娟的照片，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李哲的面前，让他的视线大部分都被有着王慧娟那张灿烂笑容的照片填满，“你看看她漂亮吗？”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

“好，我来告诉你，我觉得她很漂亮，她长得很清秀，你看这双眼睛多清澈啊，如果她还活着我猜一定有很多男人追求她。”

杨小枫把照片放在李哲面前的桌子上，“8月11号中午，也就是你在锦绣或者是麦当劳或者是吃牛肉板面的时候，她遇到了这一辈子都没法醒来的噩梦。”

“那天雨刚开始下，还没有那么大，天气太热了，即便是下了雨空气里还是很闷热，”杨小枫踱着步子在屋子里走动着，“王慧娟穿着她喜欢的衣服，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角，突然有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了她的脖子。”

杨小枫围着李哲慢慢讲述着这个故事，时不时用余光确认着李哲的动态。

“血一下子就从伤口里喷涌出来了，好多血啊，就算雨水冲淡了血液，但是这也太多了吧，把她的裙子都染红了。”

李哲攥紧了双拳，眼神开始迷茫了起来，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惊恐占据了他的双眸。

“她高声呼救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雨实在是太大了，还有雷鸣，很快她就没气了，”看到李哲的眼神开始涣散，杨小枫用手指又点了点放在李哲面前的照片，帮助他集中注意力，“就这个女孩，短短1个小时就彻底没气了。”

“你能想象她在那一刻有多害怕吗？你能想象一个这样的女孩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吗？”杨小枫停顿了片刻，她清楚地看到李哲的身体在颤抖着，“你知道吗，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不光被人杀了，还被人分尸了。”

“她的尸体被分成了10块，我们看过现场了，我们发现了她的双腿大概是最难分割的地方，你说那里的骨头怎么这么硬啊，而且关节怎么这么难找啊，”杨小枫在相同的地方拿手比划了比划，“就在这里，深深地好几刀都砍在了骨头上，一定很难砍吧。”

杨小枫有指了指大腿根，“还是这里的好砍，几刀就把骨头斩断了，幸好，她死了，不疼，她死了，血也没有留的那么多了，只是那个血腥味，实在是太恶心了。”

“够了！够了！”李哲再也坚持不住了，杨小枫缓慢低沉的叙述将他又带回到了那个夜晚，他死也不会忘记王慧娟那哀求的眼神，以及惊恐的尖叫，“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李哲高声惊呼着，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双手用力在王慧娟的照片上砸着，杨小枫对于几乎发狂的李哲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先发泄自己的情绪，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人是不是你杀的，但是我希望不是你杀的，”杨小枫把王慧娟的照片拿到一边，“可是王慧娟确实死了，我们现在所有的证据链条都指向你，你连自己的行程都记不清楚，而那边钱旭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那说明什么？”李哲身上的汗水已经将衣服浸湿了大半。

杨小枫摇摇头，“我们需要听到实话，一个经得起你反复叙述的真相，知道我为什么要一遍遍让你叙述吗？我不确定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但是钱旭每次说的都一样，可是你呢，李哲，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我……”

“我知道你可能还没有想好，没关系，王慧娟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我想她并不在意多等一天，不管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希望你都能记住这个死在了这个夏天被人肢解的女人。”

说完杨小枫佯装离去，“先带下去吧，明天继续，如果明天钱旭还是和今天说的一样的话，可以考虑移交给戒毒所了，只是咱么这位……”

“警官，是不是我不说，钱旭就要被放出去了？”

“这不一定，我们还需要研究一下，我们想要的是真相，就算你继续保持沉默扯谎，我们也有办法发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