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错了,是我口无遮拦。”江泽拍拍秦钰的手臂,安慰道:“我也只是猜测,算不得数,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取那个布老虎。”
提到布老虎,秦钰顿时期待道:“修好了?我亲自去取。”
“这还不知道,我找了京城手工最好的绣娘,拿回来看看再说吧。”江泽拉住秦钰,将他按在椅子上,说道:“你先歇歇,跑了一夜也不知疲倦。放心,不让下人去拿,我亲自去取,丢不了你那宝贝。”
秦钰这才放松靠在椅子上,人畜无害的冲江泽笑道:“那就多谢师叔了。”
江泽也不多说别的,嘱咐秦钰休息便出门去了。
秦钰一觉睡到了午时,直到家仆通传,说是楚添来了,他才猛然翻身下床。
而后,他迅速将自己收拾整齐,出门前还不忘仔细照照铜镜,见自己俊美非凡,这才点点头满意地走了出去。
行至前厅,秦钰便看到了楚添。
此时楚添正规规矩矩地站在厅中,他一身素衣,长身玉立,翩翩有度,美好地让人移不开眼。
见秦钰前来,楚添行礼问候道:“见过殿下,臣私自叨扰,还望殿下恕罪。”
“好了,来坐。”秦钰拉着楚添的手,将他按在椅子上,说道:“你没备马车吧,等我的马车备好,我们就出发。”
“臣不敢逾矩,怎能与殿下同车,臣在外随行便可。”楚添客气地低下头,偷偷动了动还被秦钰攥着的手。
秦钰见楚添别扭的小动作,软得心都化了,故意问道:“大人怎么今日来我府上了?”
“臣……”楚添被秦钰一语道破心思,解释道:“臣怕殿下久等,这才来此恭候殿下,若有……”
“没什么不妥的,这里随时欢迎大人。”秦钰支着下颚盯着楚添,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笑意。
楚添悄悄环视着屋内的一切,这个曾经他日日来此的地方,如今摆设布置与曾经大相径庭,但当他坐下的一刹那,熟悉的感觉还是瞬间涌上心头。
楚添正欲再说什么,只见江泽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进来,边走还边说着:“拿回来了,拿回来了,你这布老虎的眼睛……”
江泽话音未落,突然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楚添,顿时闭紧了嘴巴,直愣愣站在原地。
但布老虎几个字还是清晰地落在楚添耳中,仿佛平静的湖水砸进了一个石头,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秦钰却淡定的起身,走到江泽身边,从精致的宝匣中拿出了那个丑兮兮的布老虎。
布老虎的眼睛已经掉了一只,许多地方都露出了内里的棉花,即使最好的绣娘也只能将它补好,却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
秦钰小心翼翼地捧着布老虎,丑丑的老虎和他白皙如玉的指节对比,更显得破旧,可秦钰却对他视若珍宝。
秦钰轻轻摸了摸布老虎的眼睛,不禁失落道:“眼睛没补好啊。”
“绣娘说这老虎眼睛用的宝石早就过时了,找不到这样式了,别处都补好了。”江泽捧着匣子跟秦钰说话,余光却偷偷去看一旁的楚添。
他上次见到楚添,还是齐王秦铎的生辰宴上,但只是远远一瞥,并未仔细观察。
如今楚添坐在距他咫尺之间,他仿佛忽然明白了,秦钰为何对楚添念念不忘。
若换作是他,他怕是也会魂牵梦萦……
只是如今的楚添,却与他曾经想象中的判若两人,曾经在秦钰的描述中,楚添是丰神俊朗,恣意洒脱的少年,可此时此刻他面前的楚添,却是沉默平静,面带愁容的清冷之感,甚至眼角处还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红晕……
楚添表面平静地看着秦钰手中的布老虎,但泛红的眼尾藏不住他的秘密。秦钰手中做工粗糙地布老虎,是他当年送给秦钰的生辰礼物,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留着……
“没关系,没补好就没补好,这样也很好看。”秦钰轻轻拍拍布老虎的头,冲着它笑笑,而后将它紧紧抱在了怀里。
一时间,无数的刀子插进了楚添的心脏,痛得他喘不过气。
江泽感受到了逐渐凝固的气氛,忙放下匣子,随口说了句什么便飞速离开了前厅。
此时前厅只剩下楚添秦钰二人,秦钰怀里紧紧抱着布老虎,转过去看着楚添,面上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和委屈。
楚添的心狠狠疼了下,良久,他长长舒了口气,放开了攥紧的拳头,试图掩盖自己沙哑的嗓音,起身问道:“殿下若信得过,我可以试着帮殿下修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