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添回道:“王宽是京城出名的纨绔子弟,据我所知,去年赵姑娘已备好了钱财为自己赎身,却被王宽半路抢走,养在外宅,这一年来,王宽对赵姑娘也是非打即骂。”
秦钰对事情全貌知之甚少,又问道:“所以是这姑娘受不了苦楚,失手杀了王宽。”
“这也正是我要调查的地方。”楚添自衣袋内拿出一封信递给秦钰,“殿下请过目,当日有一目击证人,但却被王家藏匿到城外,若王宽确被赵姑娘所杀,那这证人所言对王家有利,王家为何还要将他藏匿。除此人外,并无其他人证,当日案发之后,是王宽外宅的侍女发现了王宽身死,这才报案……”
案发当日,楚添入宫面见皇帝,不在刑部,报案之后,赵姑娘还未到刑部,便被王睿带人掳走,严刑拷打,而所谓的证人也被王家人藏匿到城外。
赵姑娘在酷刑中晕厥,是楚添及时赶到救了她姓名,并将她安置在刑部医治,今日方醒。
而目击证人也于前日被找到,带回了刑部。
楚添说罢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秦钰道:“臣若有错漏之处,还望殿下指出。”
秦钰听及此,点点头道:“都按大人说得来办。”他目光在楚添腰肢处逡巡,半晌才关切道:“只是大人办案之余也要多照顾自己。”
“啊?”话题转变如此之快,楚添一时反应不及,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然后他才呆呆回道:“谢殿下关心。”
说着他便要躬身致谢,反被秦钰拖住手臂。
秦钰低头凑在楚添耳畔,低声暧昧不清地说道:“大人不可,我是大人的下属,怎可受此大礼?”
楚添接着秦钰的力道直起身,小声道:“那便委屈殿下了。”
“不委屈。”秦钰搁着衣袖摩挲了一下楚添的小臂,又马上放开,谦谦有礼道:“那我便随大人一同去问话?”
“也好。”楚添点点头,偷偷捻了捻手指,温声道:“殿下随我来。”
而后,楚添同秦钰一起回了赵姑娘所在的偏厅,而王睿也自知无趣,带着仆从离开了。
赵姑娘一听见楚添回来,小心翼翼的掀开床帐,胆怯道:“大人,不如您将我交给王睿吧。”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楚添一副气定神闲之态,安抚道:“我保护姑娘为的是查明事情真相,私自将你交给王睿,岂不是枉顾律法?”
“可……可王宽已经死了,王家人不会放过我的。”赵姑娘说着,掩面而泣。
“姑娘莫哭,请将当日之事如实告知与我。”楚添示意侍女替她倒水。
“大人,不是我,王宽真的不是我杀的……”赵姑娘颤颤巍巍地捧着杯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水中,委屈道:“一年前,我攒够了银子,本想赎身,带着女儿离开京城。却被王宽霸占,一年以来,我日日受他毒打……”
“但他势力庞大,我也只能忍气吞声。只要能把我女儿养大,我就这样窝囊的活着也无妨,但……王宽他,他是畜生。”赵姑娘说着攥紧了拳头,指甲扣进掌心,鲜血直流。
楚添并不知这其中隐情,如今听闻此事,不由得惊诧,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秦钰,秦钰也心有灵犀一般看向他。
楚添轻轻摇摇头,转而对赵姑娘道:“姑娘放心,令爱如今在刑部,没人能伤害她。”
赵姑娘稳了心神,继续道:“我女儿才八岁,那日,王宽那个畜生竟对她图谋不轨,被我发现,我便与王宽撕打在一起,他动了怒,拿刀要杀了我们母女……纠缠中,他意外被绊倒,磕到了桌角上……这才丢了性命。”
楚添听罢,感慨万千,看向赵姑娘之处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问道:“可有人替你作证?”
“无人……”赵姑娘迟疑地摇摇头,忽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然抓住被子说道:“有人看见了,但……”
她说着说着,苦笑一声,泪水夺眶而出,“但他是王宽同窗,与他关系甚笃,又怎会替我作证……”
‘无人作证’几字闯进秦钰耳畔,他看着一旁眉头微蹙的楚添,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