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清依记忆画好了王术宅子的分布图样,看看时辰,换了一身女装,出了客栈。
走着走着,觉察到身后似乎有人尾随,立时警惕起来。
避到一处院墙侧身,有个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抚上腰间的软剑戒备着。
有人优哉游哉地现了身,谁知却是符昶,他嘴里还鼓鼓的,似乎在嚼着什么,隽清真庆幸自己没拔剑,不然就算他本人没事,他手中的饼也有事。
“怎么是你?”
符昶满眼疑惑,“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符昶拿着那个刚出炉的肉饼,热情地说:“诶旁边这家的饼不错,香的很,”他把饼举到她面前,“你掰一块尝尝,这边我没碰。”
她摆摆手,“我不吃,你吃吧。”目光探向他身后,符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谁呢?”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符昶摇摇头。
“我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我。”隽清复摇摇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符昶一张饼下肚,满意地咂咂嘴,“掌柜的约定的时辰还早呢,你这会儿就出来了。”
“早些去呗,查探下四周,难道让掌柜的等你?”她走到街上,符昶跟上。
走着走着,街市上熙攘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眼熟的面孔,在脑海中回想了片刻,一激灵,那人已经走得很近,她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便于躲避的地方,转眼看到东张西望的符昶,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低头伏在他怀里。
符昶愣在当场,垂首看她,手足无措,“隽……隽清?”
隽清小声说:“帮我挡一下。”
余光看见那人走远,松开手,转眼看到符昶呆愣的目光和通红的耳朵,不觉哂笑,“符大人,没抱过姑娘啊。”
“刚刚那个人我见过他,他是郢州都督萧决的护卫,上次见过我,若是认出我,可能会有麻烦。”看过那人的背影,拍拍符昶,“抱歉,谢了。”
“我是无所谓,主要怕有人不高兴。”符昶低声嘟囔道,隽清听不清他这句话,随口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符昶连忙摆手。
“若是公干也就罢了,看起来可不像公干的样子。”隽清看看那人的背影,“走,跟着他。”
符昶一愣,“诶,你不是要去见掌柜的吗?”
“事急从权,一会儿再去,赶趟儿。”
符昶一摊手,好嘛,话都叫你说了,看隽清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马上紧随上去,“姑奶奶,等等我!”
二人悄悄尾随着那名叫做胡山的护卫,只见他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僻静的亭阁,一个戴着幕离的女子起身迎他,
符昶大失所望,“嗨,走吧,人家来会姑娘的。”
“等一下,”隽清看着那个女子,风吹动幕离垂下的纱幔,容颜若隐若现,“那怎么好像是,慧娘……”
符昶一脸吃到瓜的表情,跟隽清面面相觑。
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未免被发现,隽清二人望了一会儿,便轻身离开了。
他们依裴翊的吩咐来到城中一个茶楼,确认四周无碍,径直上了二楼的牡丹阁,不一会儿,裴翊便进得屋来。
她呈上画好的图样,禀报了慧娘一事,裴翊问符昶:“那个慧娘,什么来历?”
“属下已经查过,王术的原配夫人几年前因病去世了,这个慧娘是他从山匪手里偶然救下的孤女,后来就做了他的妾室。”
隽清说道:“至于那个胡山,我记得他原本是个游侠,后来进了郢州都督萧决府中做了护卫,但是他们两个有什么交集尚需确认。”
裴翊点点头,半晌无话,隽清问了一句,“我们今日是要见谁吗?”
裴翊回道:“见熟人,估计快到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估计,已经到了。”只见张玄度摇着折扇,落拓潇洒地迈步进来,一收扇,“参见——掌柜的,掌柜的别来无恙否?”
“看见你们就快偶感微恙了。”裴翊这人,轻易不开玩笑,开起玩笑来,也挺冷的。
张玄度事不关己,毫不在意,瞥了一眼身后,跟随其后走进来的,也是一个熟人。
男子走到裴翊面前,“禁军右卫都统大崧言,见过裴大人。”
张玄度补充说道:“王城对你所禀之事非常重视,各调了一队青云卫和禁卫,命我与言统领全力配合查办此案。”
裴翊微微颔首,“有劳。”
大崧言勾唇一笑,看了一眼隽清,目光又回溯到裴翊身上,“那日有些唐突之举,我等受命查办此案,只是觉得若有人两方联络,则不至于太过显眼,绝非冒犯之意,还请裴掌司和高令使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