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阿佩罗沟通之后长泽遥又找了其他和金巴利有过联系的人,还包括他的上司皮斯克,花费了一整天来调查核实,最后得出结论:知道金巴利身份的组织成员总共九人,其中有三个加入组织的时间不长,五个与之前那位医生有过接触,但是他们互不重合。
没有任何人同时满足三次指向条件。
很显然,其中至少有一次情报是错误的。
这就很无语了,他们对这个公安卧底的所有调查都是针对内线情报得来的可疑范围,出于对朗姆这个二把手的基本尊重,无论琴酒还是维特都没有质疑过情报的真实性,结果偏偏就是这个没人怀疑的环节是有问题的。
甚至于,出错的情报真的只有一次吗?有没有可能有两次甚至全部都是错的?都是公安放出来的烟雾弹?或者发现有内鬼后的将计就计?
长泽遥直接将问题抛回给了朗姆,后者几分钟后就打来电话,语气阴沉:“我会去核实。”顿了顿,又补充,“你最好确认不是你漏了谁。”
“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长泽遥将车停在路边,单手搭着方向盘,没理会对方因为不想承认自己手下情报有误而作出的反向质疑,淡淡地道,“但是朗姆,你确定你那个线人还好?”
电话那端的人声音微微抬高:“你什么意思?”
“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管是公安故意放的假消息还是你那个人自己的错,都代表他的情报可靠性存疑。”他慢吞吞地继续,“我可不希望哪次按照你给的情报行动,结果一头撞进警方的陷阱里。”
“我的人不可能出事了。”朗姆态度强硬地反驳,然后又稍微缓了缓,“他在其他方面的情报都很准确,说明人本身没问题,这次应该是个例。”
长泽遥嗤笑一声:“应该?”
朗姆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人,能解释那么一句算是自知理亏,这会儿被连着质疑,语气又不客气起来:“维特,你借题发挥也别太过。”
长泽遥微笑:“我是好意,拿到假消息就说明他被怀疑了,你最好让他小心自己的处境。”
朗姆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当天晚上,琴酒在灭口金巴利的行动中遭到埋伏,没有找到人不说还险些陷入警方包围,逃脱的时候挨了一枪,而这次行动的路线规划,就参考了内线传回来的情报。
直接被情报坑大了的琴酒向boss告了朗姆一状,后者不得不命令线人暂时蛰伏,洗清自己的嫌疑后再为组织工作。组织内部,因为再度确定了有情报错误,之前基于同一个人传递出来的情报总结出来的可疑名单也显得不可靠起来,再加上受伤需要修养,琴酒暂停了持续挺长时间却没什么效果的清查老鼠行动。
几天后再和诸伏景光联系的时候,联络人半是喜悦半是遗憾地说:“上次排除了负责和监狱对接的那位,我们还剩三个嫌疑人。不过他最近估计也会提高警惕,很难进一步排查了。”
诸伏景光点点头,又道:“组织这边,可能因为怀疑那个内鬼之前的情报也有问题,琴酒停止调查了。”
联络人眼睛一亮:“那您安全了?”
诸伏景光顿了顿,微微闭眼:“不,只要组织还在,每时每刻都是危险的。”
与此同时,组织基地的医疗室里,琴酒冷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换药,眉眼间一片冰冷戾气:“我非找到那只老鼠不可。”
长泽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人懒散地靠在墙边:“所以你故意作出放弃追查的假象,让那家伙放松警惕?”
“我这段时间的调查一直没有结果,说明施加高压等对方自乱阵脚这种方式对他无效。”琴酒语气冷淡,被坑的巨大愤怒之后浮现的反而是冷静,“那就反过来,让他更放松一点。”
长时间的被怀疑追查之后嫌疑减轻调查停止,很容易给人一种逃过一劫的错觉,比平常时候更加松懈。
“我知道你擅长钓鱼,尤其是官方卧底,你比我了解他们。”琴酒继续道,“明面上我暂停一切调查,暗地里你继续布置,如何?”
主动把自己放在一个烟雾弹而非主导者的位置上,看来这次被公安埋伏差点翻车的事确实把他气狠了,传递错误情报的朗姆分担了一部分怒气值,公安本人当然更少不了。
一直对这件事没那么热衷的长泽遥微微挑眉,他之前消极怠工也有一个原因是不喜欢被朗姆用情报牵着鼻子命令,现在朗姆出局,琴酒自己交出主导权,对手又是那么一个不简单的家伙的话,似乎还挺有意思。
他琢磨了一会儿,陈述事实:“我倾向于第一次那个告知我们有卧底存在的情报是真的,但医生和金巴利这两次确实难说,所以还是最开始那个问题,三年——现在是四年内,加入组织的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部查一遍。”
“仅限代号成员。”琴酒咬牙道,“被我查了这么久都没破绽还能反过来摆我一道的家伙,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拿不到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