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好像也提过以前会玩吉他。
长泽遥并不知道苏格兰脑海里冒出来的奇怪念头,他只是在到休息室后发现旁边的人并没有去隔壁暂住的房间,而是就停在门口,用略带些打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
“你忽悠我。”
苏格兰开口时语气笃定,长泽遥很快明白过来,笑出声:“没忽悠。”
苏格兰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行为表示谴责:“你之前说被药效影响。”
在车上和他聊天时意识模糊的样子,可遇见车祸及回据点后的表现哪有半分恍惚,明显之前是骗人的。
苏格兰觉得自己应该庆幸没真的问什么机密,如果是刚认识那会儿他肯定会为平安度过一次危险而高兴,可此刻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恼怒,不知道是因为这种疑似试探的行为代表的不信任,还是因为某些话像是戏弄。
这次并不是在试探的长泽遥意外对上了他的脑回路,低声说:“不全是假的,我现在还头疼。”
苏格兰听到他头疼下意识皱眉,长泽遥倒是心情愉快起来,继续道:“也没有骗你,和你聊的都是真的。”
回答的问题是真的。
说想见他自然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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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一早,长泽遥收到了两份资料。
一份是车祸的调查报告,看措辞明显是从当地警方那儿拿出来的。确实是私人纠纷和他们无关,死者两人,一个货车司机一个被撞的路人,据查路人和司机有血仇,司机提前查到路人的活动轨迹,找好人少的时间地点冲过去撞人,没想到货车油箱起火,同归于尽了。
另一份是服务生的口供。
他的身份很好查,正是之前曾经朝组织伸爪子、被长泽遥砍回去的那个帮派成员。他们从安排在另两个帮派的人口中知道了时间地点,在酒杯里放药是为了破坏交易,那个帮派认为如果交易双方都受吐真剂影响、再由服务生插口抛出一些问题,就可能使两边都发现并忌惮对方的真实目的,使交易泡汤。
思路倒是不错,把审讯用药物拿来这么用也算创意,只是负责执行任务的服务生必死无疑,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服务生后来知无不言,甚至交待了愿意来送死的原因。
他有一个杀了他全家的仇人,那个帮派给他报了仇,所以他给他们卖命。
……最近遇到这种复仇元素的概率是不是过分高了。
长泽遥不太喜欢频繁见到这种事,苏格兰也不喜欢。两人看完就销毁了这两份不需要他们处理后续的资料——车祸完全无关不提,应对那个已经被打压得实力大减的帮派也该是这边分部自己的工作了。
“我去买飞东京的机票?”
苏格兰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又记录了几条人命的资料销毁,转头提议。长泽遥点头又摇头,说:“要不要在这边玩几天?”
苏格兰愣了愣:“旅游?”
“对,刚好加班这么长时间,休个假。”
长泽遥说得理直气壮,可惜没等到苏格兰回答,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后响起的声音让他有一瞬间想骂人
还有什么比正计划假期时接到顶头上司电话布置工作更让人暴躁的事?尤其这位上司日常邮件联系,直接打电话只能说明他要布置的工作很重要。
换句话说,不能推给别人。
他抬手示意苏格兰暂时安静,同时开口:“先生。”
听到这两个字的苏格兰蓦地睁大眼睛,电话另一端的boss并不知道这边还有个人,冰冷的电子音自顾响起:“维特,去一趟华盛顿,我有件事交给你。”
长泽遥抿了抿唇:“我以为您会找贝尔摩德?她最近在纽约。”
“她有别的事要处理。”
通话里的电子音没有情绪波动,却不容置疑,长泽遥当然不会再多表现出自己的不情愿,只平静地应了下来:“明白了,这件事的保密级别是?”
“不算机密,你可以自己调派人手协助,资料发到你邮箱。”
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旁边的苏格兰之前就很自觉地远离了一段距离,没有听到boss的声音,只是通过他的话也多少推测出来一些:“又有新任务?”
“嗯。”
长泽遥情绪不高地点头。
他已经四年没有去过华盛顿了。这几年他接任务都有意避开了这个地方,前段时间有个避不开的也找理由推给了琴酒,可惜这次是boss直接电话布置,他不想被过分探究原因就不能推托。
好在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去。
“苏格兰。”他看向身边的人,浅褐色的眼睛里染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波动,“你得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