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眼角却有泪滑落。
“那一年死了很多人,我的儿子,孙子,都死了,只有司徒夏,他自己站上了献祭台,自愿保我们一方平安。”
纪玉竹盯着眼前妇人诡异的脸,不禁后退一步,谁知下一秒,老妇人抬手擦去泪水,嘴角一瞬间抚平又立刻弯起,不易让人察觉。
可就算这样,也似是被人知晓。
只一瞬,纪玉竹的耳畔响起巨大的爆破声,老妇人就如同气球般在他的面前破开,鲜血猛地砸在他身上,呼吸都停了一滞。
纪玉竹见过许多人死在他面前,因为帮天玑仙尊做过许多龌龊事,可又哪里见过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当即吓得身子都僵了。
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突然冒出来一群人,将面前零碎的尸块一块一块捡起来带走了,嘴角洋溢着诡异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纪玉竹吓得身子都抖了抖,直接愣在了原地,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你在看什么?”
熟悉的语气传入纪玉竹的耳朵,谁料他一下子泄了气,转过身去紧紧搂住了那人。
然而此时,纪玉竹方才踩过的那一片土地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他自己身上的血渍也被人抹去。
“师尊,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纪玉竹明显被吓住了,心底都是慌得,唯有真正环抱住柳卿华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
柳卿华轻拍着他的背,不断的安抚着。
一开始收这个徒弟的时候,柳卿华想着养一个徒弟或许就和养一些花花草草差不多,按时浇水就好。
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柳卿华意识到并不是那样简单。
原因无他,纪玉竹太爱哭了。
分明刚来梧桐宗那几日,他还会在同门的欺凌下坚强不屈,一到他的面前倒是委屈起来。
柳卿华没见过别人哭,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哭,面对纪玉竹只好哄着。
他捏起自己的衣袖递给纪玉竹,道:“擦擦。”
纪玉竹闭上了嘴,收起细细的哭腔,看见自家师尊那副憨傻模样又笑了,用自己的手擦去了眼角的泪。
柳卿华知道哄好了,这才放过了自己的衣服,道:“这几日可有什么见闻?”
纪玉竹有些懵。
“几日?可是师尊,这不是才过去一夜而已?”
柳卿华没在说下去,而是抬手示意纪玉竹抬头看天。
“幻境一日外界一月。”
天空上是湖底的蓝,然而村子的正中间却明晃晃的挂着一个巨大的窟窿。
之前纪玉竹还没发现,眼下由柳卿华提醒才看见。
虽说是个窟窿,但纪玉竹还是感受到一处目光就在这时朝他看过来。他环顾四周,找不到来处。
“师尊,你有感觉到什么吗?”纪玉竹开口询问。
等了好一阵他都不见有人回答,终于耐不住性子转头去看,原地哪里还有柳卿华的身影。
黑云突然压下来,夜幕降临,纪玉竹还记得那小孩的话,只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村子里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纪玉竹随便选了一户人家便进去了,他知道这里定不会有人,门也没敲就直接进去了。
但奇怪的是,偌大的村子一个大人也没有,灯却是亮着的,活像人刚离开不久忘了关灯。
纪玉竹靠着柱子坐下,冰凉的地板让寒意传遍他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还没找到回去的办法吗?”
司徒夏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纪玉竹吓得下意识拔剑,绘出的剑气差点将他伤到。
“你怎么又来了?”
虽说他知道眼前的小孩并非活人,但毕竟是小孩子,目前瞧着对他没有恶意,纪玉竹也就没必要对他采取什么行动。
“来看看你,白天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司徒夏如实回答。
纪玉竹道:“找我作甚?”
司徒夏低垂着眸子,孩童的脸上是不一样的表情,本该充满纯真的脸上此时此刻却只有一层死气。
“有个地方,我想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司徒夏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是在示意纪玉竹跟他走。
纪玉竹没动,淡淡道:“在哪?”
他白日里在村子里逛了一天,大概也知晓整个村子的布局,在没完全信任司徒夏之前,他是不会跟着他去的。
“村东刘奶奶家。”
纪玉竹淡淡挑眉,似乎是在等着眼前的人继续说下去。
“刘奶奶是村里有名的裁缝,她的家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纪玉竹拧眉,神情严肃,裁缝和他们出去会有什么关系?
司徒夏却没继续解释下去,又道:“在那之前,我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