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突发心梗,目前的身体状况必须进行介入手术。
温听拿着奶奶做的鸡汤找到病房时,张洲在门口坐着,他每天都在医院,连月考都没参加
“张洲。”
“嗯。”
他掀起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温听透过玻璃看了眼,曲之云正坐在病床旁边,长指甲削苹果还有些变扭。
温听没坐,敲了两下门进去,跟屋里的人打完招呼,她将保温罐打开,“这是奶奶炖的鸡汤,你尝尝。”
张奶奶胃口很好,小半碗鸡汤喝下,大赞温奶奶的手艺。
“手术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末。”
曲之云将苹果切开,一半给张奶奶,一半给温听,“拿去吃,这苹果可甜。”
张奶奶:“你每天都来,自己的公司不要了?”
“我叫了你这么多年妈,你当然比我的公司重要啊。”
曲之云看了眼时间,她起身拎包,“既然他们要来,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看向温听,“送送我?”
温听起身,跟着曲之云走出病房。
门口已经没有张洲的影子,曲之云停下来,不明所以说了一句。
“那小子表现不错啊。”
温听不解。
曲之云抬手,轻轻摸了摸温听的耳廓,“我能查到他的消费记录,知道他买了一副助听器,本来还担心买的是之前你耳朵上的那种款式,那个看着就笨重,不过还好,这副轻便小巧,挺不错。”
她一眼就猜出温听的心思,“也别想着还钱给他,安心戴着就行。”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问他要天上的月亮,看他给不给?”
还没等温听反应过来,医院走廊上忽然响起一男一女高调的交谈声。
张启年揽着曲秋的肩,看到病房门口的人,两人双双停住脚步。
曲秋的笑容僵在脸上,扭扭捏捏喊了声:“姐。”
张启年皱着眉,“你怎么来了。”
见到这对男女,曲之云并不意外,她双手抱胸将鳄鱼皮包包挎在臂弯处,“我怎么不能来,喊了这么多年妈,她生病了我不能来看看她?”
张启年点了点头,“随便你。”
曲秋却躲在张启年怀里嘀咕:“你一个外人,以后还是别来了吧。”
曲之云瞥见曲秋的窃笑,顿时来了气,“我一个外人都比你们做儿子儿媳的积极,确实说不过去。反正你们也不上心,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月末就让妈把手术做了。”
张启年一听到手术,眉头立刻皱起来,“不能再拖一拖了么?”
曲之云冷笑,“心梗可以拖啊,你有没有良心?怎么,曲秋那里掏不出钱了?”
曲秋辩解:“怎么可能……”
“行了,你口袋里还有多少钱我比你清楚。小两口狼狈为奸这么多年,一分钱也没捞着,真替你们悲哀。”
张启年:“你别老是把这个词挂在嘴边,你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那又怎么样,我钱多啊,我的钱拿出来能把你们砸死三百次。”
曲之云拨了拨长发,“看在妈生病的份上,我不跟你们吵,手术费住院费我付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带我妹进去,进去了也得被轰出来。”
曲秋气得脸都白了,她虽然已经和张启年领证,但始终没得到他母亲的认可。
曲之云佯装遗憾,“可惜啊,我一直都能随意出入呢。”
她踩着高跟,走得极度潇洒。
张启年进去前,让曲秋在门外等她。
没过三分钟,屋里传来老人的暴怒声。
“你的小三也来了是不是,那你也给我滚出去!”
“妈,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当初是曲之云先出轨!”
张奶奶:“谁跟你讲道理,就算她出轨也比你有孝心,你今天不来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你赶紧给我滚!”
张启年黑着脸出来,拉上曲秋,头也不回地走掉。
温听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走廊拐角处。
张洲斜倚在墙边,他双手抱胸,不知盯着哪处发呆,阴影拢住他,眼底阴霾挥之不去。
他说:“很乱吧。”
末了,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就是这样。”
这时温听第一次见到颓然失落的张洲,原来他并不总是洒脱自如,也有自己的隐晦与苦难。
温听说:“张洲,我们去过生日。”
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张洲抬眼。
天气越来越冷,她已经穿上薄棉服防风,白色的一团站在面前,夏天及肩的头发现在已经长长了很多,披在耳朵两边。
“皮蛋告诉你的?”
“走不走?”
张洲进病房跟张奶奶说了声,跟在温听后面走出医院。
乐购新开了一家湘菜馆子,晚上香味四溢,外头全是等待叫号的客人。
皮蛋订了餐厅的包厢,两人进来时,包厢的灯被关掉,只剩蛋糕上的蜡烛亮着。